虽然何母并不怨恨她，她也没做过实质性的纠缠何度岭的事, 但这场拉锯战长达十年，没有人会是无辜的——只要任何一人有了退出之心，这个荒谬的故事就无法持续下去。

何易安质问她：“到底是为什么？”

她阴晴不定地看着墙, 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思, 她笑了笑说道：“为了能够摆脱我身上的线。”

何易安：“什么？”

她伸出手，有些神经质地问何易安：“能看见我手上有什么吗？”

何易安皱着眉认真看了半晌，始终没看见任何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好像突然得到了非常喜欢的答案, 高兴地大笑起来。

深夜的老宅如此寂静，她顶着昏暗的光线肆意笑着, 一时间竟有些渗人。

“是啊，什么都没有，实在是太好了！”她说。

紧接着她又对何易安说：“可是你的手上有。不仅手上，你的腿上、胳膊上、脖子上、脑袋上……都有！”

看着何易安有点被吓到的样子，她又笑了，“不止你有，所有人都有。”

“我都看见了！上面全是细细的丝线，祂牵动丝线，你们就随着祂的心意改变。”

她忽然又不笑了，“你不是问我到底为什么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斩断这丝线！”

为了不再是棋子，为了不继续当提线木偶，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悲哀地回忆自己这一生，只觉得荒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