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牢房里经受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温十安那种充满戾气的眼神再一次盯上了他,伤口甚至都在隐隐作痛,求生的本能让他看向司长,求救道:“要不要找人按住他啊,这……”
“簪子。”沙哑的声音响在求饶声中。
狱警一时没听见,温十安拧着眉伸出手,又重复了一遍,“我的簪子。”
狱警这才反应过来他只是想要那支梅花簪,忙像丢累赘一样扔给他了。
司长碍于民情,只能出面解释说,顾澈与温十安有反动嫌疑,等到查明情况自然会放人。
学生们的抗议一直闹到政府里,司长劈头盖脸挨了顿训斥,次日一早就开了牢门。
顾澈的烧被精细照顾了一晚上,好歹没有加重,只是人依旧没有力气,连意识也不清醒,只能被人抬着出牢房。
温十安不愿意别人动他,冷着脸从狱警手里接过了人,顾澈自然知道他身上也有伤,挣扎着想起身,“十安,我自己能走。”
温十安语气软了下来,从胳膊下绕过去搂住他,道:“别动。”
短短一节路,他们走了格外久,外面的阳光刺眼得很,温十安紧闭着眼睛,隔了好一会才适应。人群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问情况。
司长跟在他们身后,不甚好意思地笑道:“哎呦,都是误会,委屈二位了。”
温十安并没有回应,他搀扶着顾澈,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坚定,其间有学生想要搭把手,都被他回绝,人群自发跟在他们身后,一步一步地挪动。
顾澈的身体烫得厉害,被风一吹,冷热交替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回了些神,声音很轻,“我们出来了。”
“嗯。”温十安应道,“出来了,我们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