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十安的眼泪被挤压出来,沾在扑闪的睫毛上,像枝头点点梅,眼尾是红的,整张脸也憋得通红,似胭脂入水晕染。
生理性地干呕一阵阵地涌上来,在喉头处又被按进体内,似争鸣而出的箭,激起一阵阵颤栗。
腹腔像火烧过一样干涸,急切地发出疼痛的信号,他嘴边的笑意却更深了。
温铎之的手忽然间便撤开了,空气一股脑地撞进体内,压制在喉头的干呕全部涌了出来。
随着温铎之的起身,他猛地反身趴在桌上,边咳边呕,像是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大口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血腥味,像饮血。
他渐渐平缓下来,脸上透着淡淡的粉,眼尾的花也更红了,他伸出一只手抹去了嘴边因为过度的干呕涌出的津液,正要起身,肩上落下一双手,骤然用力下又将他按回桌上。
温铎之手肘死死压住他的背,又伸手拽着他的头发,头皮被撕扯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向后仰头。
温铎之附身贴在他耳边,将抽过的烟塞进他嘴里,语气像哄,又像不满,“跟阿哥说话,嘴甜点。”
背对着他,温十安看不见他的表情,身体却抖了下,窒息引起大脑的空白,现在又随着氧气的回归渐渐清明起来——他想起温铎之眼里的自己。
游鱼入海,倦鸟归林,一切都自然发生,连同他眼里那份痴狂都有了源头。
温家本就脏透了,染得每个人都是脏的,鸦片也好,满清也好,刻进骨子里的疯魔只需要轻轻挑拨,便发了疯一样涌出。
他也是变态,和温铎之一样的变态。
那双方才掐着他脖子的手,此刻又在他后颈处细细摩挲,窒息带来的疼痛下,隐隐透出更为巨大的兴奋,他开始发抖。
颈后的手顿了下,笑声溢出了唇,他又问:“阿哥,你心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