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柜子应该是从以前的屋子直接挪过来的,如今他伸了伸手,轻易就够到了顶格。
长期无人打扫,柜子里落了层灰,里面摆着几本像是中医论述之类的书,翻开书尽是些相差不多的草木名。
他最烦这些,各个花草皆能入药,什么阴气阳气,肝火肺火,遇上个胡诌的江湖郎中,连五行八卦也说的出来,偏偏听着晦涩就越有人盲信,恨不得取天山粹雪熬药做补,白白一条命就被这些小玩意折磨透了,顶让人心累。
和他不同,温十安读书读的杂,对这些难以消化的古籍也能研究一二,他几次想学,却发现自己对于这些虚头虚脑的东西实难认同。
到底不是这块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书放回了原处。
这一排书摆的随意,中间塞了几张纸,露出了点边角。
他拽出来一张,发现是几封信。悉数掏了出来,纸张皆已经发黄,有些年头了。一张张地看过去,他眉眼间便染上些欢喜的神色。
“看什么呢?”
温十安换好了衣服,正穿鞋呢,看见他看得出神,问道。
顾澈忙将东西放回原处,嘴里含糊:“没什么,随便翻翻书。”
温十安在长袍外面添了件金彩绣的对襟马褂,又不知从哪找到一支羊脂白玉笄,将头发一股脑扎了起来,露出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人也有精神了很多。
顾澈难得见他这样的装扮,忍不住走近了些细细看他,温十安扎头发的技巧有些生疏,显得松垮了些,扎不上去的碎发就留在耳边,反倒透着些随性而平易的美来。
他眼角上挑,本该是多情的模样,眉目间却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淡,可这样漂亮的人,合该就有些骄傲的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