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的是易淮身体外侧的桌子,易淮抬起头的时候两个人近到可以呼吸交错。
祁航直的表情是意外的,漆黑的眼珠向下看着易淮,蒙着一层浅淡的灯光。
而易淮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没反应过来,手仍旧贴着祁航直没收回来。
祁航直第一次从正面这么仔细地观察易淮,他看到男孩子白皙单薄的眼皮紧张地眨了一下,瞳孔中是放大的他。
电流被掐断时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转瞬间屋内一片黑暗。
易淮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熄灯了。”
“嗯。”祁航直捉住易淮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易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无意识地揩对方的油,尴尬得无以复加。
他拿不准要怎么结束这个让人不自在的场面,是说拜拜还是慢走比较自然,正在犹豫,祁航直已经自自然然地起了身,易淮没听到他告别,只听到门开门关,以及像是错觉的一声轻笑。
黑暗会让人除了视觉以外的感官变得更清晰,易淮怔怔地坐着,门外祁航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人走路都是从容不迫的,他只听脚步就能想象出祁航直背直腰挺的姿态。
慌乱的只有他。
易淮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人在面对死对头的时候,心会跳得这么快吗。
他心里跳出来两个小人,一个说,可能是因为害怕,另一个犹豫了一下小声反驳道,但他刚才没有害怕,他不仅没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