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二颗桃(66)

可她还没抬高,脚瞬间就被伸出的手包裹握紧,炽热的掌心贴上。一直不动声色的两面宿傩方才露出本来的面貌,他看着她重心不稳向后踉跄倒去,方才圈着腰抱起,像是抱小孩子一样让她坐在手臂上,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到了车上。

她当即拿起腰间的鞭子打了过去。这样恶劣用人凳的姬君,自然也有惩治恶奴的手段。而接受了这种设定的两面宿傩,自然也会给她的鞭术合理化。不然他凭什么乖乖做她的马奴呢?

那鞭子裹挟着劲风,呼啸着像龙一样朝他而去,风卷云残。

其他人都露出惧怕的神情,两面宿傩却硬生生地承受了,手掌和脸颊上割出伤口,血液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他却毫不在意,眸里还亮起了火:“啊,还不错。”

“你做什么?”

“你腿脚不便,可要站稳才是啊。”两面宿傩说。

初桃:“……”可恶。

“将他关起来,克扣食物。”

她坐进车里,方才发现自己真的“被腿脚不便”了,右脚有点儿跛,使不上太多力气。

……可恶的两面宿傩,做梦也想这出。

这次的梦居然是有剧情的。

她是平安京不知哪家贵族的姬君,如今要嫁去备前,也就是说,这一车队全是她的人马和嫁妆,全是她的所有物,包括两面宿傩在内。

这一路上,初桃贯彻了自己大小姐的人设,对两面宿傩全程没有好言好语,他接受了地位低下的设定后,也没做什么僭越之举,初桃竟然成功地欺负到他了——就还蛮爽的。

然而,一个夜晚过后,初桃成为了车队遭遇强盗袭击后唯二活着的对象,而马奴成了她唯一活着的仆人。

不知为何,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饶有兴趣地看起了这位姬君接下来的手段。

她穿着一袭红衣,挥着鞭子杀光了入侵的盗贼,又冷着脸给每具强盗的尸体鞭尸。

这才转向他,踉跄地走着,理直气壮地让他抱她走路。

两面宿傩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他变成了姬君的代步工具。

双手握着她的大腿托着——这个抱起来的姿势让两人面对着,是最亲密的、被她夹着腰的姿势,被她挥着鞭子抗议:“我才不要一直看着你的脸!”

拦腰抱起——这个姿势失去了重心,让她只能圈着他的脖颈借力,手上的鞭也不好发力,被她揪着领子抗议:“你下去,我这样抱你试试看。”

如此挑剔,如此任性。

最后变成了她坐在他的手臂之上,扶着他肩膀,可以居高临下地看自己身下人的姿势。

两面宿傩回忆起那些妇人抱小孩时的模样,也不过如此,不知她为何如此中意。

这位姬君白天就坐在他的手臂上,对他颐指气使,嫌弃手臂咯人还给他做了加厚的袖口。困了就靠在他的肩颈上,头一点一点地落下,还要威胁他:“把我丢了你就完了。”饿了就咬他的肉,两面宿傩故意用力,肌肉变得硬实,咬不动还要生气。夜里没了牛车,就缩在他的怀中,贴着胸膛睡觉,脚冷了也叫他暖。

她如此讨厌他,却又如此放心。

两面宿傩困惑着,直到被她驱使着找到盗贼的老巢,如法炮制地给盗贼下了昏迷不醒的药物,一把火烧了一干二净。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呢?

初桃说:“我很记仇的。怎么得罪我的,就要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向来有仇必报,爱憎分明的姬君,唯独对他的厌恶来的无缘无故。

如今看来,这好像是一种独一份的偏爱。

两面宿傩并不讨厌,倒不如说,他对眼前这位姬君的感情也是无缘无故的。

每一场梦境两面宿傩的身份都有所不同,唯一继承的是两面宿傩的实力,是和他对初桃的感情。

他始终觉得她是他的,他的妻子,他的人。因此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是侵略性的、进攻性的。也不会离开她。

当然,初桃也没想着和老公分开。

远处山林的大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天边都是红色。而他却在静水溪流旁,看女性脱了鞋袜,在溪中洗涤。

两面宿傩忽然要去吻她,她没拒绝,但在他想进一步时,她抬起的鞭子挥了过来。

他毫不在意地捉住了:“接下来要去哪里?”

“备前。”

“哦,要去嫁人?”

“不然呢?难道要回去吗?”

“哦,我懂了。”他说,“除了属于你丈夫的地方,我都能碰对吧?”

是马奴,却又笑的极为猖狂僭越。

“不,是我允许,你才可以。”

“……”

“我说停下,你就要停下。”

“……”

恶劣的姬君如此说着,抬起的脚湿漉漉地抵着他的胸膛,那水滴很快就浸透了衣衫:“现在,我允许你了。”

这位身形高大的男人,闻言俯首,他捉着高贵姬君的脚踝,却在无意间控制了力度,不至于掐出红痕。

他从脚腕起,湿热的吻一步步向上。

【他学会了如何让妻子快乐。】

……

淦!马奴变成了狂徒!

也、也还行,初桃很快乐。

不过,身份上的压制好像还有点不够,她决定再试试个直接束缚的,——被贡奉的西国妖兽和城主。

在这场梦境里,两面宿傩是只赤色的炎狼犬,以兽身显形,兽身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他四肢被锁链束缚,关在铺满符咒、铁栏根根分明矗立的屋中,寸步难行。

他在一次战斗中不幸受伤,为人类所捉,送给城主。

原本想直接杀了他们,可在人类的口中,他听说那位女性城主无比强大,智勇双全,所配之剑乃是天下最利之剑,能斩天边月。他兴奋地磨了磨后槽牙,这倒是令人想见一见了。

终于有一天,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甘甜香味,同时听到了女□□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