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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她闭了闭眼,又转头看向崔慎。

“阿慎,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要回……北边么?”

阿慎这孩子身世特殊,她与丈夫一早便知道底细。以前留三郎在家,是想着青州冉氏家大业大,阿慎在冉家总比去北郡好,能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现在眼看自家家业败落,满门仅剩孤儿寡母,再留人就是拖累孩子了。

崔慎摇头。

我就留在青州。”

“等娘和嫂嫂们安顿下来,我想先走一趟海西,顺带着把库里的存货都转手,如果娘还准备经营织坊,我可以再买些织机回来。”

“分家把织机都带走了,织园和阳坡也有不少技工出走,就算咱们再开织场,一时半刻也用不了很多织机,少量购入还是可以维持运转的。”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本就要增加。其实这些年海西洲的织坊也是遍地开花,咱们的布匹远渡重洋运到海西,运费成本已经涨了许多,售价又一再压低,靠贩布的利已经越来越少,反倒不如丰家的船队做远海代运更有赚头。”

听他这样说,冉夫人也微微松了口气。

“是了,这事我也时常听你爹犯愁。可咱们家三代都是经营织坊的,若是不做了,咱们还能做什么营生呢?”

她想了想,还是拍板决定。

“那就先处理掉存货吧,也不用专门卖去海西洲,就地处理掉就是了。今次织园里死伤了不少坊工,总得先把大家的抚恤发下去,把活着的人安顿好。”

关于未来,不单是冉家人发愁,远在旧京面圣的东海郡守钱酉匡也在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