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横上了,非要她喂,骆悦人只好再撕一块,胳膊越过桌子递给他,他叼走,嚼着,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说:“骆悦人,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骆悦人没办法配合,鼓了鼓腮,颠倒黑白,他最会了。
之后骆悦人想了个法子,她从檀樟公馆搬出去,回观棠新居住,那离杂志社近,住这边她每天光通勤都要花两个小时,最近太忙了,没准回檀樟公馆,某人在家,还要做运动。
她跟梁空说,忙完这阵子就回来陪他,扫他一眼,又嘱咐道,让他不要游完泳,浴袍一裹,就这么光着脚湿漉漉地满地走,瓷砖很凉。
梁空不应她的关心,抱着臂,靠在衣帽间门口,看她比量了几身衣服收进行李包里。
拉上拉链,她走过来,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梁空没有任何表情,任她亲,又看她亲完,笑盈盈地说:“距离产生美,天天盯着你看,容易看腻,看着看着就没感觉了。”
梁空冷笑一声:“认识你这么多年,没看出来,骆悦人,你有当渣女的潜质。”
还看着看着就没感觉了?
她可真会说。
话音刚落,妹妹从门边挤进来,汪汪叫了两声。
仿佛在力证她抛夫弃狗的事实。
梁空拿脚把妹妹往旁边别了别,口吻沉重地通知:“别叫了,这个女人不要你了。”
跟这儿含沙射影呢。
骆悦人笑,两臂从他腰际环过去,贴着他抱着他说:“没不要,你觉不觉得老是一成不变的谈恋爱会没意思吗?你有没有想象过,以后我们结婚了,可能几十年,你每天一醒来,就只能看见我这张脸。”
会觉得枯燥厌烦吗?
梁空没弯颈,只低着眼瞧她,伸一根手指抚她额际的一缕碎发,动作轻缓,目光跟着一点点移动,似将这张脸用眼神摩挲一遍。
“一醒来,就看到这张脸?”
骆悦人仰头望着他,点点头:“嗯。”
梁空说:“没想象过。”
骆悦人正要说那你现在想象一下,又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以前做梦梦过——”
“后来真醒了,还挺失落的。”
那一瞬,她仰面的瞳色软得像静止一样,梁空吻下来,她眨了眨睫毛,小扇子一样的毛尖密密刷在他脸颊上,然后她闭合眸子,情不自禁地回应这个缠绵的深吻。
她的配合,远不及他的唇齿照料周到。
他太会亲了,濡湿又酥麻,等停下来时,她还发怔,手指不自觉攥着他的衣服,面颊淡淡的红。
而那副好看皮囊上,露出一个坏笑,凑近问:“是不是不舍得走了?”
骆悦人怎么可能承认,当即推了他一下,去拿自己的行李袋,给他定罪名:“你是狐狸精吗!”
梁空悠哉:“那我要真是狐狸精呢?”
骆悦人提着袋子,轻轻瞪他,装凶说:“那我就降妖除魔!”
梁空配合着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袋子,心想这么多年管他怎么七十二变,还不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下楼梯,梁空牵着她,故意危言耸听:“订婚没到半年,你就不肯跟我住一块,给奶奶知道了,啧,老太太身体不好,血压还挺高。”
骆悦人说:“那你就跟奶奶说,这是我们的情趣。”
十几岁就浪着过来的人,装起古板传统的样子,比珍珠还真:“一老太太,哪懂情趣。”
骆悦人扬声说:“奶奶可懂了!她上次还跟我说,让我不要太顺着你,太顺着了,男人容易变心。”
梁空连她手都不牵了,一副审视模样:“合着你跟我在这儿玩叛逆呢?”
她要真怂了气势下去,梁空还有十句八句能压她,毕竟十几岁就开始扯鬼话,功力深厚。
但恋爱后,骆悦人也是真不一样了,一大家子人帮着她出招怎么制他,好点子坏点子搜罗出一筐。
她故意抬下颌:“嗯,就玩你了。”
梁空一下没话,又被她装匪气的样子逗乐,伸手掐她下巴,气得牙痒痒又不得不忍着:“你离不离谱?好好的非要搬出去,我们是吵架了吗?”
“我们可以假装吵架。”
“……”
骆悦人补充:“然后你假装生我的气,我来哄你。”
“我生的气还少?”
高中那会儿好几次被她气得就差得抑郁症了,梁空至今都记着,他缺觉都从床上爬起来的大冬天,陪她去自习室,她倒好,帮别的女生要他的联系方式。
现在订了婚,还要陪她玩假装生气的戏码。
不过,梁空很快不在乎这个了,重点在后面那句。
“你真的会来哄我吗?”
骆悦人用力点头:“真的,我都想好怎么哄你了。”
梁空无语冷笑,阴阳怪气道:“你计划可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