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说。
明明吹着冬夜冷风,却有种春暖酒热的意思,声音也轻柔。
“等你下次见到我,你就知道了。”
梁空笑起来,顺着她的话,说:“行,那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其实话很正常,哪怕这种同事聚会,大家也会嘱咐一句注意安全,到家报平安。
但是这样的事发生在梁空身上,就显得很不同,他那样懒得管人死活的淡漠性子,好像也从不喜欢做温情脉脉的事,即使简单关心人,也觉得很用心。
骆悦人“嗯”一声,答应下来。
结束通话,她先是跟佩达解释了一下,佩达虽然深感社死而狂笑,但她性格一贯大大咧咧,很快也不放在心上,还有余力跟骆悦人敲算盘。
“我这把牺牲太大了,以后你们结婚,我要坐主桌。”
骆悦人推她一把,羞红脸。
之后,车厢内安静下来。
佩达靠在骆悦人肩上睡,车内暖气开得过高,骆悦人将车窗按下一隙,一股清新冷风逸进来对冲,气闷感减轻不少,人也在后半夜显得清醒了一些。
她吹着风,想着刚刚,又想到一些很远的回忆,忽而弯唇一笑。
她高中某天回家的路上,还吐槽过梁空学习态度不认真,都有人偏袒他替他说好话。
好像,她现在也成了其中之一。
一想到他,千般万般好。
-
另一边,在夜店里丢失的包也很快找到,穿黑马甲的服务生将其递入车窗内,女人检查过,发现没有丢失东西,摆摆手说:“谢谢啦!”
说完,转头看向更应该感谢的人。
“也谢谢你喽。”
梁空没应声,直接发动车子,问她住在哪里。
女人报出地址,斜眼打量梁空。
“你跟你大哥说的,还蛮不一样的。”
这个感慨,倒不是来源于梁空愿意大半夜亲自来帮她解决麻烦,而是他刚刚打的那通电话,又会撩又温柔,哪有梁知非说得那么寡情可怕。
车内安静。
她徒有大嫂这称呼,跟梁空却是第一次见面,她是急性子的人,车子里没声音能憋死她。
忽然想到梁知非,戴金丝边眼镜,表情幅度小到让人以为他面瘫,她多说几句话,他就要把尊贵的眉头皱起,一副看低等生物的无奈,又装腔作势用众生平等的礼貌句式,赏赐她一句低音炮语录。
“或许,可以不这么聒噪吗。”
连再次想到都要浑身打颤。
梁空的余光里,他初次见面的大嫂就在副驾驶就像被电打了似的环抱住自己,猛搓了两下胳膊。
梁空一直知道他哥品味挺俗,钟情前凸后翘的辣妹款,但这种咋咋呼呼的辣妹,他也真是头一次见。
想笑,又觉得不合适。
他单手开车,另一手搁在唇鼻间,轻哼一声,多少名门闺秀挑来拣去,梁知非从不满意,忽然自己悄悄结婚,找的对象真叫人意想不到。
他是临上飞机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趟万一手术不顺死在国外,还是个没配偶的异国鬼,一琢磨挺惨,随便拉一个人就去民政局结婚的吗?
想想场景合理。
以梁知非的调性估计还会跟谈判桌上谈判似的,迅速列出有利条件,吸引对方上钩,这女人看着这样不聪明,估计也挺好骗的。
由于在心里给她盖了一个不聪明的章,属于说坏话,对方探头到他跟前说话的时候,梁空心脏轻抽,却依旧面色不改,冷淡问她:“干什么?”
“你就不好奇你哥是怎么跟我说你的?”
梁空:“并不感兴趣。”
大嫂:“……”
片刻后,她把话题转到梁知非身上。
“他现在在国外手术做得怎么样了?他也不跟我说他得了什么病,严重吗?会不会治不好?会不会治好了也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