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叫李松年,小的叫李松石。”
陈庆遇到的普通百姓,一般都叫‘顺、福、平、英、小二、小三’之类,这两个男孩名字倒很大气。
陈倒有了点兴趣,上前问道:“你们父亲是什么人?”
年长男孩施礼道:“家父名经纬,原本是奉天知县,一家人西逃,半路遇到盗贼,母亲和使女被掳走,钱财也被抢掠一空,我们父子三人只好逃到这里,种点薄田度日,父亲是书生,熬了几年,终于积劳成疾,几天前不幸撒手人寰,我们却无力安葬父亲,恳请将军替我们安葬父亲,我们兄弟一定衔草结环相报!”
说完,兄弟二人跪在地上,流泪不已。
陈庆心中颇为同情,堂堂奉天知县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便点点头,问斥候道:“城内可有卖棺材的店铺?”
“有一家!”
陈庆便对亲兵都头周进道:“去买口棺材把他们父亲葬了,这两个孩子带回成纪县交给蒋知州,让他们继续读书。”
“遵令!”
陈庆留下三名亲兵替两个孩子办后事,他带领大军继续南下,走得很远了,他依然看见两个孩子跪在城门处。
陇西县,西夏军队还在疯狂进攻缺口,城头上,一百州兵和两百李家庄丁在城头向西夏军放箭,他们也遭到西夏军的弓箭反击,死伤三十余人,从刚开始的恐慌惊惧,渐渐稳定下,利用城垛掩护,不断向浮桥上的西夏士兵射击。
尽管州兵和庄丁缺乏实战经验,但他们手中的弩箭却是货真价实的杀人利器,就像一个不会武艺的小孩也能一枪打死武学高手一样,弩箭可不管是谁在使用,只要被一箭射中,非死即伤。
浮桥上的西夏士兵不断中箭落水,伤亡已达两三百人,但还是有大量士兵冲过了护城河,和宋军斥候激战。
堵缺口处的沙袋已经被西夏军搬去一半,只剩下八尺高的沙袋,已经不太好搬,但西夏士兵也可以一跃冲进缺口内。
但奇怪的是,刚冲上去一批数十名西夏士兵,便被城内密集的长矛顶住了,片刻,冲上去的士兵纷纷被刺穿身体,翻身落地,后面一批西夏士兵再冲上去。
守缺口的百名宋军斥候可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身经百战,武艺高强,无论单兵作战还是集体配合都十分强大,他们尤其配合默契,三人配合对付一人,以至于一批批冲上来的西夏士兵片刻便被宋军杀死,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
夏虎着实有些郁闷,城头上守军他看得清楚,都是很稚嫩的生手,连放箭都要寻找标准姿势,显然没有经历过实战,但缺口上守军却不一样,人数不多,却强大无比,自己的手下可都是擒生军精锐,怎么上去一波就被消灭一波,根本就攻不进缺口。
这时,一名大将低声献计道:“将军,城内守军好像都集中到缺口这里了,别处必然空虚,我们不如派几百士兵找个无人处搭梯子上城,从上面进攻敌军!”
一句话提醒了夏虎,他暗骂自己糊涂,立刻道:“你速带五百人从南面上城,先干掉城头拿弩的士兵,我们再向下放箭,我看他们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