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放在床上,从衣橱里翻出一条干净的晨衣,对着空地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站起来,准备帮她换下湿透的裙子。
她乖乖地站了起来,希望他能借此转移一下注意力,不再气得脸色发青。让她失望的是,他看也没看一眼她娇美的身体,对她洁白光滑的肌肤毫无兴趣似的,草草地把裙子往她头上一套,就在旁边坐了下来,跷起一条腿,在靴底划燃火柴,点了一支烟。
他很少不问她意见就抽烟,看来真的气得失去理智了。
莉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生气的原因。她皱着眉头,扭着身子,把裙摆扯了下去:“你到底怎么啦?”
他看着她,僵冷的脸上仍有一丝余悸,半晌才嘶哑地说道:“……不要去河边。河里有很多机关,会死人。”
“你又没跟我说过。”她委屈地说。
“对不起。”他闭了闭眼,重重地吸了一口烟,侧头吐出烟雾,熄灭了烟头,“是我……心怀侥幸。”
莉齐本以为他会告诉她,河里都有些什么机关,但他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是一直叮嘱她不要去河边。
他那口吻,简直跟小时候爸爸叮嘱她不要离河边太近一模一样。
她不高兴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再唠叨一句,我就跳进河里。”
这是一句气话,他的面色却瞬间阴沉到极点。当天晚上,他下颌紧绷,咔嚓一声解开了皮带的黄金扣,满足了她想要问好的愿望,直到她的眼眶泛起泪花,小猫似的呜呜保证不再去河边,他冷漠阴沉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次日,他原以为她会介意他强势的一面,甚至会怒斥他蛮不讲理的兽性;谁知,她整个人生龙活虎,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昨晚的事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见他一直盯着她,还笑吟吟地夸他“够劲儿”。
快活的日子是如此短暂。转眼间,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去古巴的前一晚,他思考许久,决定把她送回夏洛莱府邸。这与他带她来这里的想法相悖,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必须把她送回去。
这一想法却遭到了她的极力反对:“不,我不要回去。兰斯肯定吓坏了,觉得我遭遇不测了。我要在这里住上几个月,让他活在惊恐里。”
埃里克听见她这番高见,神色再次古怪起来:“你不想回去?”
“不想。”
“你想住在这里?”
“对。”
他眉头紧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你又不愿意去地面上买东西。”
“老天,你这样子活像我爸爸!”她恼火地说,“你冰库里那么多吃的,你又不会去很久,我这么大个人了,难不成还会把自己饿死?”
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有这个可能。
就算她不会饿死,过得肯定也不好,冰库里只有熏肉、果酱、乳酪、烘干水果等罐装食品,口感极差,她那条舌头已经被他养得极为刁钻,挑食得要命,这种腌制已久、又没法加热的食物,她尝一口就会吐出来。
而且,她是绝无可能下厨做饭的,也不可能俯就洗衣服,更不可能屈尊倒马桶。可想而知,他离开以后,她会在地下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来湖滨寓所照顾她。
尽管她有时候意志坚强,敢用枪,敢骑马,敢在宴会上顶撞陌生男人,两条腿被马背磨得发红也不吭一声;有时候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宝贝,他给她梳头时,不小心扯下来几根头发,都会被她怒目而视。
他越想越觉得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冒着被她臭骂一顿的风险,将她横抱了起来,扛在肩上,唤来养在地下的白马,打算先把她送回夏洛莱府邸,再去古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