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愤慨的姜星辰相比,舟鲤的反应要平静得多:“最后一次,好吗?”
“你是听不懂——”
他嘲讽的话语到了嘴边,那只纤细的手掌仍然锲而不舍地探至姜星辰脸侧。
姜星辰到底是没再次甩开她的后。
白葱般的指尖轻轻蹭过姜星辰的颧骨,直至细碎的疼痛传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在之前的混乱中受伤了。
“等等就好。”
舟鲤收回手指,往口中一送,在舌尖碰了碰,而后带着些许湿意的指腹重新与他的肌肤接触,稍稍一抹,他脸颊的血迹便淡去了。
姜星辰怔了怔。
“还有一些血迹,”舟鲤轻声说,“你自己擦一擦,然后包扎好吧。”
而后她视线下挪,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神。费劲力气爬起来的舟鲤又重新躺了回去。
之后一整夜,姜星辰始终坐在一边。
他自行擦去脸上的血迹,并且使用药物消毒。创口接触酒精痛得火辣辣,可舟鲤柔软指尖接触皮肤时的触感仿佛盖过了一切。
她张口,水润的唇瓣上下分离,灵巧的舌尖略伸出而蹭过指腹。
同一个画面在心中反复回放,没来由地,姜星辰吞了吞唾沫。
想尝尝她的舌尖会是什么味道,这样的冲动在姜星辰的认知中被归类为“饥饿”,但她却说并非如此。
烦死了。
姜星辰莫名烦躁,他往口袋里摸来摸去,终于摸出了香烟与打火机。
又是奔波、又是战斗,口袋里的烟盒已经皱皱巴巴拧成了一团。但不妨碍姜星辰把烟送到嘴边点火。
很快,封闭的室内烟雾缭绕。
沉睡着的舟鲤猛烈地咳嗽起来,却是没醒。在朦胧之间她蜷缩成一团,一边咳嗽,一边颤抖。
姜星辰循声看过去,黑暗之中娇弱的姑娘一张脸通红,眉心紧蹙,很是难受的模样。
他有些微妙,随即回想起来舟鲤说过自己香烟过敏。
啧。
她要是咳死了,自己也得死。于是姜星辰又无奈地按灭烟头,前倾身体。
手掌盖住舟鲤的面孔,她又在发热。
姜星辰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不住颤抖的舟鲤。猛烈地咳嗽后,年轻姑娘终于睁开眼。
乌黑双目还蒙着厚厚一层雾气,她有些茫然:“怎么了?”
姜星辰:“这话该我问你。”
舟鲤:“我……”
好冷。又在发热了。
好像回到了气象站那天,但也不错,总比她的精神体又肆意出现害人为好。
只是太冷了,舟鲤不住打寒颤。姜星辰的身躯尽在眼前,他传来的热度叫舟鲤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过去。
但是不行。
靠过去会被讨厌的吧?
舟鲤脑袋烧得迷迷糊糊,可她依旧忍不住动起了心思。
全身心都叫嚣着要伸出双手,舟鲤也这么做了,可抬起的双臂伸到一半又瑟缩回去。
“没、没关系。”她颤抖着摇了摇头:“我可以撑住的。”
回应她的是一声不耐烦的叹息。
“往里挪挪。”
看守所的铁床又挤又小,姜星辰依旧强硬地挤到舟鲤身畔。他躺了下来,把不住发抖的姑娘圈在怀里。
舟鲤情不自禁地抓紧他的衣襟。
可靠的温度让舟鲤周身一松,止不住往姜星辰怀里钻。
环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胸()膛,舟鲤将神情掩盖在长发之后。
她知道他讨厌自己用这些小伎俩。
舟鲤也知道姜星辰见不得他人示弱。
她都这么冷了,稍稍再用一下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也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