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净野就站在十几米外,呼吸间溢着淡淡白气,冰雕玉琢的一张俊脸,像是刚刚才追过来,气息还有点不稳。
祁嘉穗满身的怨气不语。
陈净野轻叹,给她台阶下:“不冷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非要犟?”
闻声,她双眸立马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泪不受控地往外冒,漫过下眼睫,掉在波士顿的雪夜里,一经空气,冷得像细细冰刀在脸上割。
祁嘉穗实在难以理解他此时的淡定,她穿成这样跑出来,是因为犟吗?
眼泪再度决堤,她哭得伤心欲绝。
“你太过分了陈净野!你还想我怎样,留在那里看你和她表演吗?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
陈净野看着她满脸的泪,分析着此时她是否还有理智听解释,或者就这么随便哄哄就算了吧。
但她现在哭得太凶。
陈净野从没怎么哄过人,连他亲妹妹都难从他这儿讨到什么慈眉善目的优待,此刻他心里没底,没把握随便哄哄能不能把这小姑娘哄好。
立时也有几分头疼。
他甚至想着女人实在他妈的烦,有什么脾气可闹的,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干脆不管她了,在外头过不下去了,冷了,饿了,她自然会回来的。
可他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祁嘉穗这妞像有毒似的,但凡一哭,陈净野就跟着心疼,他明明应该烦,明明应该反感这种掉随随便便两滴眼泪就能迫使他让步的情况。
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陈净野叉着腰,深深吐气,逼自己拿出几分耐心,声音也放轻了些同她说:“什么表演啊,宝贝,你真的误会了,我跟她早就……”
祁嘉穗哽咽着,厉声打断他:“你不要喊我宝贝!”
“呜呜呜……你根本就没有拿我当你的宝贝,我不过是你可有可无的消遣,往难听了说,也就是la能下你口的华人女生太少了,要不然也不会轮到我啊?你眼界多高,你多会玩,我现在不过是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块鸡肋罢了,可是这些我都不在乎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起码的尊重啊!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还不够能忍吗!你为什么还要乱搞搞到我眼皮子底下!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有那么难吗!”
她嘶声说着,最后嗓音都喊哑了,灌了冷风一连串地咳,整张小脸都咳红了。
陈净野是真担心她要被冷风呛死,刚想迈步上前。
祁嘉穗就朝后退去,大声喊着:“你别过来!”
耐心真就用完了。
哄她,她不要,解释,她不听,陈净野什么时候花过功夫听小女生说这些七七八八的,还是站在冷风口上。
“好,我不过去了,”他面容沉沉,话说得赌气又冰冷,用最平淡的语气刺激对方,“所以你就是受够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回来了?是吧?”
你看看这个人,耐心少得可怜,脾气却又比谁都坏。
祁嘉穗斜眼看着他,仿佛瞬间将他那副美好皮囊下的劣根性全部看透,脑袋里不合时宜地闪过往日那些甜蜜画面,在挣扎和动摇里,她轻飘飘吐出一个字。
“是。”
带着报复一般,她转头就走,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陈净野暴烈又冷硬的威胁。
“好啊,你走!你就朝前走,两公里外就有一个黑人交易市场,这一带晚上有多乱,我不跟你多说,你走啊,我不会放着你不管,老子今晚不睡了,明天天一亮就去警察局替你挂人口失踪!”
陈净野放出这句狠话,空气仿佛静止了几秒,祁嘉穗就愣在了原地。
寒风瑟瑟吹,她回头看他,知道他所说不假,美国晚上很乱,但完全接受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说这样的话。
“吓唬你的,别这么看着我,真放不下你,你一个小姑娘,别一冲动就乱跑,我去哪儿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