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沉思的张汨,猛地睁开了眼睛,皇帝到现在都不肯见自己,只能说明皇帝已经有了新的开封府知府的人选,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求镇守边远军州。
王渐出来了,走到张汨的身边面无表情的道:“陛下问张汨,西贼的都虞候都杀到皇城边上了,元昊何时来取朕的人头?”
张汨闻言再也无法保持云淡风轻的高人模样,连忙跪倒在地叩头曰:“臣张汨知罪,这就自请远窜边远军州,为陛下戌边。”
王渐冷冷的道:“知道了。”
然后就把拂尘重新搭在袖子上回了大庆殿。
狐狸照例是吃饱了之后就会立刻离开皇宫,今天自然也不例外,满意的抻抻肚皮,然后就头都不回的跑出大庆殿去了。
皇帝并不在意,见王渐回来了,就问道:“怎么说?”
“张汨不辞老迈,自请为陛下戌边。”
“边疆缺少他这么一个老卒吗?”
王渐无言以对。
铁心源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狂怒的王柔花第一次扒掉儿子的裤子用竹板子狠狠地狂揍了铁心源一顿,打完之后,后怕的王柔花抱着儿子嚎啕大哭,决定不再去管理什么七哥汤饼店了,留在家里看儿子。
铁心源挨了揍,刚刚获得皇帝嘉奖的狐狸也未能逃脱王柔花的魔爪,才打算过来撒一娇,就被王柔花一脚给踢到墙上去了。
然后,铁心源就被母亲给禁足了,知道原委的郭先生也非常赞同母亲的行为,派张大户家的小子给铁心源送来了功课,还告诉王柔花,铁心源野性难驯,确实到了接受教训的时候了。
屁股被打的花花绿绿的,铁心源只能无聊的趴在房顶上,看围墙外面的世界。
可能王柔花被吓坏了,从那一天起,她就很少留在七哥汤饼店,专门请了一位掌柜来经营店铺,只是煮肉的方子,她从不假手他人,必须是自己亲自投料才成。
煮过肉的调料包,她也必须亲眼看着它被投进火里烧个干净才成,除了这件事,她其余的时间都死死地盯着铁心源,绝不给他乱跑的机会,尤其是废园里那几个因为砍了西贼悍将头颅,从而名声大噪的泼皮,更是严厉的禁止他们和铁心源往来。
在她看来,自己从小听话,乖巧的儿子,纯粹是因为跟着那些泼皮才慢慢学坏的。
天上的白云缓缓地飘过,无数的鸟儿也从上面飞了过去,铁心源养的鸽子一去不复返了,这让母亲嘲笑了他很长时间。
一支长长的细竹竿带着一个白纱兜子悄悄地从他的头顶上越过,最后来到铁家院子里的那颗梨树上,杆子前面被烧弯的头部,只是轻轻地一扭,一颗硕大的梨子就落进了挂在杆子下面的白纱兜子里,然后杆子就迅速的往回收。
铁心源还能听见小姑娘的低低的笑声,当笑声中夹杂着“呆子,傻瓜,的字眼的时候,忍无可忍的铁心源怒道:“偷梨子就好好的偷梨子,好端端的骂人做什么,我要不是呆子,你们哪来的机会偷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