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走了之后,今天魏枞应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筠来了。
时筠整理的时候发现纱布和碘酒都没有了,虽然医生要求他们回医院更换纱布,但时筠觉得他们的操作还不一定有她标准。
将晚饭准备好之后,时筠在蓝色和橙色晕染天际的时候牵着幺圈一起出门了。
可能是魏枞应遛它的时候教得好,又或许是这种品种的狗狗在基因上的驯服程度,幺圈很照顾时筠的步频,就是碰见其他小动物了,他也不会有冲上去和它们玩闹的情况。
一人一狗去到附近的药店,时筠准备买一些纱布和碘酒,还有即将吃完的维生素。
时筠让幺圈在店外等她,将它自己喝水的杯子放在地上,然后用绳圈套住水杯。
幺圈配合地趴下,前爪往前伸,趴在不碍事的地方。
时筠准确地告诉店员自己需要的东西,付款结账花费的时间不多。
转身正要走的时候发现了站在另一个窗口正因为没有医生开的证明而无法购买一些药品的道斯。
没有医生证明就无法提供药物,这是规定。
道斯只好作罢。
他简单地买了有些清理伤口的药品,结完账才看见时筠。
仅仅是一面之缘的人,他比时筠先走出店门,然后站在外面等了她。
无非是因为杰夫。
道斯看见时筠牵起幺圈,他认得这条狗是附近一个亚洲男人养的狗。
时筠给他解释了自己和杰夫的关系:“我们是同学,一起租房子。”
随后道斯问了不少关于杰夫的事情,毕竟是别人的隐私,时筠就简简单单地说了一些无足轻重的。
余光里,因为走路晃动的手臂将时筠的视线吸引走。他手里拿着的药店袋子里装得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清理伤口的药品。
手背掌骨泛红,仰头望去,颧骨上多了今天中午碰见时还没有的淤青,嘴角和眉骨也有点破了。卫衣的领子下的脖子皮肤泛着红,他微微岣嵝着背,似乎是后背很疼。
两个人在魏枞应院子门口分开了,时筠牵着幺圈目送着道斯的身影消失。他家房子的厨房窗帘一角被掀开,一道凶狠恐怖的目光从窗帘后落在还未进屋的时筠身上。
晚上帮魏枞应洗完澡,时筠发现他的皮肤有点干,给他换掉了脚上的纱布之后,她将废料处理掉,从自己行李箱里翻出半瓶身体乳。
魏枞应看见她手里拎着的瓶子,脚搭在叠好的被子上,望着站在床边将一大坨身体乳挤在她手上的人。
“你每天想各种理由揩油,你累吗?”
“你每天憋着都不累,我累什么?”时筠提起睡裙的裙摆迈上床,“你以前对我耍流氓的时候挺没有心理负担和不要脸的,现在怎么不行了?”
因为……总觉得睡了之后他在这段感情里的主动性就变得更差了,好像举手投降的战俘,在告诉她,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只要她招降,他就立马能放下武器。
他努力想找到一种证明,证明自己没有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但又贪图她的照顾。
这想要,那想要。
于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什么也没有得到,反倒是把自己气个半死,味也尝不到。
她对自己的示好,他当然知道,但你一旦知道对方是一个骗子之后,那么就算是真心的付出也会被怀疑。
配合着时筠的要求,魏枞应在床上翻了个面。
时筠拍了拍他的肩胛骨:“好了。”
涂完他之后,时筠开始给自己涂,瓶口对着掌心敲了敲,然后用力一挤:“对了,问你件事。”
魏枞应自己翻过身,将床头的枕头调整了一下,刚拿起手机就听见她开口了。
“什么?”
时筠问他关于道斯的事情。
“你认识斜前面那户人家吗?”说着,时筠指着道斯家的方向。
魏枞应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拉了拉嘴角:“不算认识,但是知道。”
看他表情,似乎闹过什么不愉快。
时筠曲着腿,慢条斯理地按摩着皮肤,让身体乳好吸收:“发生过什么摩擦吗?”
魏枞应:“我之前院子没有怎么打理好,然后他就举报了我,我还被罚款了。而且有一次隔壁邻居办派对,因为来的人比较多,没有多的地方可以停车。有些人就把车停在了他家门口,反正是大晚上,他也不出门了,结果我看见他把那些人的车轮胎全给扎了。那个人在这一片街区风评不怎么好,大家都不是很喜欢他。看着凶,感觉人也有点阴暗。不过他那个儿子还行吧,上次知道我是赛车手后,还问我可不可以合照。”
时筠哦了一声,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知道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吗?”
“没见过。”魏枞应摇头,“但是应该没去世,信箱上还是三个人的名字。”
四肢涂完了,时筠将睡衣脱了,背对着他坐在他腿上,将手里的身体乳递给他:“帮我涂一下后背。”
故意的。
魏枞应觉得她一定是故意的。
被玩的发烫的手机一下子就将他手掌心的温度带上去了,明明要做柳下惠的决心天地可鉴,但手还是鬼使神差地抚上她的后背,学着她给自己涂粉的时候一样,将淡粉色的体乳均匀地涂在她的皮肤上。
他努力想分散点注意力,问她怎么好奇起了道斯。
时筠有点怕痒,下意识地闪躲着。人晃来晃去,魏枞应深吸一口气,带着茧子的手刮过皮肤还有点疼,她人身体微微前倾,喉间哼哼唧唧。
她躲了一下:“随便问问。”
魏枞应咬牙切齿:“别动了,你还涂不涂了?不涂了,你就给我下去。”
给她涂完身体乳,他拉了灯,将黑暗放进房间里。女士身体乳,味道太甜了,混着魏枞应自己的味道,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生病之后,作息总是很规律。
魏枞应将胳膊搭在眼睛上,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旁边的人一直在翻身,他不是个睡眠浅的人,但莫名地入睡困难。
微弱的日光从海面上出现时,第一时间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时筠翻了个身,不客气地将一条腿搭在他没动手术的腿上。
魏枞应下一秒就将眼睛睁开了。
黑色的长发钻进了他脖子里,发梢挠的他脖子有点痒,时筠的头发细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用的是同一款洗发水但是时筠头发上的味道总是比他留得久。
他偏了偏头,想拉开一点距离,好让她的头发别挨着自己的脖子。可半边胳膊被她压着,真是左边养着伤,等养完了,他感觉自己右边的胳膊也可以去来一刀了。麻麻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一动,时筠也醒了。
“脖子痒,你睡旁边一点。”
她没动,而是抬手,指甲落在他的皮肤上,指尖划过皮肤表面。她眼睛还闭着,也没看,最后摸到了他的喉结。
手指轻轻一按,他极其配合地出了声:“别闹了。”
太阳似乎比昨天升起得更快,时筠手上没了动作,但手没有拿开。她支起身,任由吊带的睡裙从肩头滑过。
她表情很认真,用了一招翻身上马的标准古装片动作:“我要研究你的身体结构。”
以前他爱扭曲文人墨客的经典来暧昧,现在她用生物直白的讲述来睡人。
丝质的睡裙将他的手腕系起来了,他现在有理由怀疑她压着自己胳膊睡也是这场大阴谋中的一步,胳膊使不上劲。
之前就买好的东西,派上了用场。
她背对着魏枞应坐在他腿上:“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睡觉。”
湿热围剿,理智蒸发,抵触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