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望出去,看见了坐在昏暗夜色里满身落寞的人。
穿上室外的拖鞋,方瑞拢着外套走了过去。
看着抽烟动作娴熟的儿子,很多年没见,他似乎真的变了很多。方瑞走到他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要不要妈妈推你?”
又不是小孩子了,魏枞应拒绝。
见他拒绝,方瑞扯过树下女儿的木马小板凳,在魏枞应旁边坐了下来:“还是有心事嘛。虽然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是说出来听听你也能好受一点。”
“赌输了。”魏枞应说得牛头不对马嘴,“押错了。”
即便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方瑞还是猜到了:“和喜欢的人有关?”
见方瑞猜到了,魏枞应垂下眼眸,脚蹬在地上,轻轻晃动起秋千。他原本不是一个易怒易爆的人,前提是只要不和他老爸正面碰上。然而这一切面前老妈的关心,他产生的情绪不是开心和收到安慰。
是埋怨。
是埋怨他们并不爱自己,所以时筠对自己表现出那些情绪和好的时候他才那么轻易就落了圈套。
将埋怨的话宣之于口,方瑞也没有说什么。
任凭儿子吼完自己,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开口:“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睡眠是良药,至少睡着的时候不用想着困扰自己的事情。
可醒来之后还是会继续想,他头一会儿被分手折磨成这样,就连第一次和时筠分手都没有这种感觉。
悠米来叫他吃早饭,今天她还有培训班的课程,这需要方瑞陪着。魏枞应就一人去逛了四周。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逛遍了附近,三天里什么消息也不看什么电话也不回。
去了当地的鱼尾狮公园、博物馆、乌节路也去□□玩了一把,输掉了车厂一年的分红之后,灰溜溜地回家了。
魏枞应进屋的时候正巧和一个男人遇见,四目相对后男人用很标准的华语问他:“你是方瑞的儿子?”
方瑞和悠米还没有回来,男人让魏枞应随便坐,他还需要处理一些办公的事情。
只是书房的门没有关上,又或许男人自信地认为他听不懂英文。
魏枞应站在客房门口,听见他和方瑞打电话,用英文质问为什么他会来到这个家里。
吃晚饭的时候他又换上和蔼的面具,让魏枞应不要客气。
魏枞应没接话,吃了几口饭菜之后回了客房,将方瑞给他买的衣服装进行李箱里,订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
他拉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方瑞已经起床了,正在给丈夫孩子准备早饭,看见魏枞应拉着行李箱她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眸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用围裙擦了擦手:“我送你。”
和那天来时一样的路,树叶上还挂了露水。他们在樟宜机场前分开,魏枞应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动作一顿:“妈,你过得好吗?”
方瑞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但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点头:“过得很好。”
魏枞应得到了回答,松开手,安全带缩了回去,魏枞应手搭在门把手上:“但是妈,一直到我们现在分开你都没有问我过得好不好。”
方瑞一愣,补救:“你过得好吗?”
回答她的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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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票不是回国的,魏枞应飞美国去了,看了一场橄榄球比赛又去了斯台普斯中心球馆看了一场自己喜欢的球队的主场比赛。
这已经是他和林枋他们断开联系的第一百六十九个小时。
加州的阳光依旧明媚,海边冲浪的人也不少。
但是他没有多留,隔天又跑日本去看了阪神虎队的棒球比赛。
第两百一十七个小时之后,他依旧没有回复任何一个人的消息。
阪神虎队的实力雄厚,最后赢得比赛也在意料之中。
但他状态不好,就像是失败队伍的支持者一样。等四周的人都离场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站起身,从侧边的通道离开了球场。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恍惚间听见很多声“嗨”,但脑子又自动将这些声音屏蔽,知道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魏枞应回头,看着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是之前一直跟着穆凯的那个女人。
叫什么名字来着?
“丽特?”
好像是这个名字。
丽特嗯哼了一声:“不用喊得这么疑惑,我没有改名字。”
魏枞应没有想到会碰见她,看着她身上穿着的阪神虎队的应援球衣,还有拿着的手幅,看来她刚刚也在里面看比赛。
魏枞应精神不太好,这几天连轴的飞行将原本就见底的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没记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