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度

今日降温 清途R 3266 字 2022-09-18

“当初甩了我,我他妈还以为你多牛呢?现在被人欺负成这样?”

闻声抬头,一个去而复返的人出现在了视线里。

他肩头倚着墙,双手抱臂,歪着头看着还有些懵的时筠,站姿吊儿郎当,说的话也挺不正经。

出电梯的时候看见她那狼狈又强装无事发生让小情侣离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这是一瞬间在脑子里产生的画面感,因以前恋爱红利吃太多,自信又自负。他尚且不知道学文学能给他使这么大的绊子,各种名人的书看得太多了,虽然没有惊世骇俗的创造能力,但联想能力有。

随随便便就给能给她那副画面按上百千万个爱情小故事。

时筠有些头昏,那一杯子白酒比想象中更烧脑子,理智一点点被酒精的火舌舔舐,被舔得面目全非。

望着他,那张脸。

时筠觉得潘多拉的魔盒摆在自己面前,盒子里面是苹果。

双重诱惑。

她看着那张脸,百感交集。

眼睛一涩,有些醉态:“我最近过得好糟糕啊。”

时筠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是他这个人,还是她一直在这个人身上寻找的另一个人。

魏枞应一愣,她展示的脆弱让自己手足无措了起来。迈出步子走到她旁边,她手撑着水池的台子,垂着脑袋,模样沮丧又有点狼狈。

魏枞应迟疑了一瞬之后,还是抬手,将手掌心搭在她后脑勺上。就像是时筠那次撞坏了他的车一样,他用安慰的轻声语气问她:“那怎么没来找我?”

时筠抬头,魏枞应的手滑到了她脸颊边,眼睛红红的,她望着他:“可是我找不到你。”

为了更好的提供顾客在洗手池边查看仪容仪表,这里的灯光做得很亮,灯泡落在她眼睛里,形成了一个小光点。

灯光花了时筠的视线,她忍着刺目的灯光,努力集中喝酒后头昏的状态看着他。

魏枞应望着时筠的眼睛,他捕捉到了她稍有些迷离的目光中那些爱意。

没有想到她分开了这么久她还是会这么看着自己。

她又呢喃了一遍:“我找不到你……”

轻声低语,语气听着很委屈。

魏枞应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人和人适合,并且来电还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时筠对她表露出来的依赖和爱意,魏枞应很受用。

魏枞应:“我在这了。”

-

早晨的阳光依旧无法正面攻破有窗帘的房间,只能从罅隙之中寻找可乘之机,最后在窗帘下形成了一条光色的‘一’字。

花洒的开关似乎没有关好,从浴室里传出来的水滴落地的声音有些响。

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好几遍,时筠翻了个身,身上痛,头也痛。

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费力地抬起胳膊将电话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女声,好像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喂,很抱歉打扰到您休息,是这样的,您昨天下午一点半在我们酒店订的房间还有半小时就要退房了,请您不要忘记。如果您还没有休息够,还有续房的需要,那么我这边就帮您登记一下……请问,您需不需要续房呢?”例行公事的一大段话,也不知道前台重复了多少遍了。

时筠开口,刚想说话,结果嗓子疼得不行,仿佛昨天晚上有人偷偷来房间挖走了她的声带一般,就是话痨一整天也没有这种情况过。

她迫切地需要睡眠。

“需要。”

时筠费力地从嗓子眼挤出这两个字,对电话那头打扰房客休息说出来的抱歉的话也没有回应,他将电话往床头柜上一搁,没在意电话有没有放回座机上。

世界恢复安静之后,时筠侧边睡了太久了,翻了个身。

但是自己碰到的不是被子或是另半张床,而是一具带有温度的身体,他背对着时筠躺在,看不见脸。

脑子的意识还没有跟上,她重新闭上眼睛,旁边的人也翻了个身,一条粗壮的胳膊搭在了时筠的身上,重量不容小视。

压得时筠有些喘不过气了,她在被子下的脚踢了踢旁边人的小腿。那人会错意了,胳膊将她一抱:“睡觉了,能不能老实一点?”

“不是。”时筠原本就喉咙疼,“贺昀你……”

后半句话的三个字一出,房间里一下子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了。身上一轻,但是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颊,强迫时筠和他对视。

他半张脸藏在松软的枕头里,身上没有穿衣服,被子只盖到胸口,肩膀和两条胳膊都在外面,头发有些乱,青色的胡茬从下巴处冒了一些出来。

手臂和肩颈的线条显露出来,肩头上有抓痕有牙印也有手术留下的伤疤。他睁着眼睛,桃花眼这会儿不笑看着有点凶,刚睡醒的人声音还有些哑:“你他妈喊的谁名字?”

酒精已经蒸发掉了,时筠看着他,脑子里闪回了昨天晚上的画面,她又一次干了错事。

反正已经说出口,这个时候狡辩也没有用,更何况她想睡觉,能有什么理由让他不烦就好了。

时筠拍他的胳膊:“我前男友。”

“靠。”魏枞应骂脏话,“真是你前男友的名字?”

时筠挣扎无果之后,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脸,眼皮太重了,她还想再睡一会儿:“撒手,我要睡觉。”

自己在生气,她却要睡觉,魏枞应气得不行,偏她还火上浇油:“你现在可以回忆一下昨晚上尽兴的时候我叫的是谁的名字。”

-

昨天晚上从厕所离开之前,他说他在这里,她问他还走吗?

他说不走了。

好吧,魏枞应承认,他当时是有些非分之想,他落了俗套。

不记得是哪个作家说的‘通往女人心里的道路是阴|道’,好像是张爱玲,也可能是他弄错了。

在魏枞应看来,获得爱情的道路也是这条。

他不是渡边淳一,用不了什么血液倒流喷出、又或者是“在子宫里藏了一个太阳”来写一篇‘做’后感。他也不喜欢美化后的词语,什么花蕾什么大白兔等等词语去代替,他喜欢生物课本上直接明了的称呼。

结束后,人太容易产生一种连自己都能被迷惑的情愫,这种时候身心大多都分离,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想到了不久前。

他原本打算带她回家的,毕竟她去过,当然在附近的酒店也可以,哪都行。但是时筠告诉包里有卡。

魏枞应从她包里拿出还下午没有退掉的房间的房卡,背着她的包将她带去了楼上。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们就在门口接了吻。

双双倒在床上时,魏枞应被她推开了,她嫌弃他身上的烟味。

魏枞应扯着上衣的领子,往上一提,将上衣推掉,一边解着皮带一边走进浴室。临进浴室前,看见床上的人,她费力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仿佛下一秒就要入睡了。

到嘴的鸭子不能飞了。

他拒绝挺直枪杆子,还要自己手卸弹药。

重新折返回床边,扯着时筠的手臂将人从床上拖起来。小憩被打扰,她倒是开始有起床气了一样:“走开……”

魏枞应将她抗在肩上,手朝着着脊椎尾部的软肉上一拍:“洗澡。”

肩上的人没安分:“你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