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和另一个女生一起过夜,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了一直没有接通。”丽特说着看向窗外,“为什么每个城市的治安看上去都很不错,这里晚上人也好多。”
魏枞应没有回答她。
笔录做到一半,没想到那个偷拍的人来自投罗网了,坦白是因为看见锻炼时候身材姣好的丽特所以没有忍住拿出手机偷拍了。
丽特并没有要任何的金钱赔偿,而是觉得这样的男人应该对很多人进行过偷拍,只是希望警察可以继续调查下去。
从警局离开已经很晚了,丽特的笔录做得比魏枞应久,他站在警察局门口抽烟,顺便等着网约车来。
丽特从警察局出来就看见他嘴里叼着烟站在路灯下,四周雾蒙蒙的,路灯黄色的光线将灰色的烟雾都染上黄色。
丽特走过去,抽烟的人听进见靠近的脚步声,扭头看她。
丽特:“穆凯准备挖走那个跟着你来的男人。”
她说完,抽烟的人不急不慢地吐了一小口烟圈,表情一点都不紧张。就在丽特以为他对程舸留在他身边很有信心稳操胜券的时候,却听见他缓缓开口。
“随便。”
丽特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嗯?什么?”
魏枞应又重复了一遍,将烟蒂从唇之间拿了下来:“我说随便。”
语气冷冰冰的,仿佛程舸对他来说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虽然程舸技术是很不错,但是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个程舸能服务他。
既然穆凯可以用高价格把他挖走,那么魏枞应也可以用一个别的价格再找一个‘程舸’来服务自己。
几句话的功夫,网约车已经开到了他跟前,魏枞应上车前将烟掐灭了。看着不远处的丽特,手搭在车门上:“走吗?”
丽特走上前,弯腰进了车后排。魏枞应帮忙关上车门之后坐上了副驾驶,网约车司机确认了魏枞应的手机尾号之后,跟着导航的提示开往目的地。
两个人住在一个宾馆,但是不同的楼层里,丽特在电梯里和魏枞应道了谢,刚从电梯里出来正巧碰见穆凯拿着手机反手将房间门关上。
下一秒自己手机也响了,手机在上衣口袋里开始振动。
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手机铃声,穆凯一抬头就看见了丽特:“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出什么事情了吗?”
丽特把健身房的事情说给了他听,没有隐去魏枞应在这件事里帮自己的忙,好人好事就应该表扬。
为此,她作为一个‘受惠’的人,丽特劝他:“我觉得你真的不用这么针对他,关于你要挖走那个叫程舸的男人,我觉得他不一定有我优秀,到时候买回去也跟老马一样是个摆设。”
穆凯听着丽特的话,有些不悦,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他皮笑肉不笑:“看来他真的是帮了你一个很大的忙啊,丽特。”
“他的作用确实比事发时候在女人床上的你来得大。”丽特径直路过他,“你再这样两年以后合约到期,我不会选择再和你续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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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那天是个大晴天。
第二站比赛的场地很不错。
魏枞应早上起床后去健身房慢跑了半个小时,随后洗了个澡跟着张光炜他们一起去了赛车场。
照旧在比赛前给时筠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自己要比赛了。
消息发过去之后,他看见备注变成了‘正在输入中……’,但这几个字很快又消息了,又从‘正在输入中……’变成了她的备注。
她那几个字终究还是没发过来。
比赛开始前,张光炜照旧是对着他口头输出了一波心灵毒鸡汤。
恶心得很。
“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就冲冲冲……你在我心目中就是最棒的,你是我的男神,你是我的心头宝,我爱死你了,不管以后如何,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支持你,那一定是我,我是你的粉丝!我永远是你的粉丝。”
魏枞应摆弄着手套,越听越嫌弃:“不接受同性的爱,要你这种男粉丝有什么用。”
张光炜还在继续:“上次比赛我们拿前三,这次继续保持。我特别相信你。”
魏枞应现在迫切地希望比赛开始,怎么裁判还不让无关人员离场呢?
他在等待线处等待比赛的开始,还没将头盔前面的前挡风镜放下,他隐隐听见旁边有人喊他。
带着头盔听不太清楚,看了一眼也没有认出那个人是谁。
对方的眼神带着攻击性,在那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段,然后哼了一声:“……我这次一定会赢过你的。”
说完,他发现魏枞应就这么看着他,对着他的战书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为什么不说话?”
魏枞应看着他,默几秒之后才开口:“请问你哪位?”
——你哪位?
他慷慨激昂地说了那么一大段战书,魏枞应居然不知道他哪位?
“穆凯,我他妈是穆凯。”
戴着头盔只能看见鼻子和眼睛,但是哪怕就只能看见鼻子和眼睛一瞬间魏枞应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
魏枞应听到回答之后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感兴趣,同样对他这个人一点都不感兴趣。
正了正车把手,不在意,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少了黄毛还真是认不出来。”
穆凯:“你!”
预备的提示音已经出现了,穆凯没有继续和魏枞应吵架,等待着倒计时显示器出现出发的信号。
程舸站在等候区看着出发区的那些车手,虽然不是自己上场比赛,但是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一辆辆车从出发线开出,程舸感觉到了腿有点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程舸拿着手机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电话接通之后,程舸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老妈的哭声:“喂……喂,儿啊,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妈妈哭得喘不上气,程舸紧张,让电话那头哭哭啼啼的老妈先稳住情绪慢慢和他说。
然而老妈已经只知道哭,又哭又喊,程舸还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突然听见赛场上传来的刺耳的声音,观众席上的惊呼声。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产生了。
他太清楚着熟悉的刺耳的声音是代表了什么,他迈着发软的腿走到赛场旁边,黑烟已经从事发地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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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枋在睡大觉,卧室房间昏暗,窗帘将屋外的光线彻彻底底阻挡在玻璃窗外。
睡前明明放在旁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他睡觉不注意跑到了枕头下面。
手机来电的振动和铃声搅得他睡意在脑袋里变成了头痛的导火索。
在来电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才摸到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弱荧光都刺眼睛,他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喂。”
也不知道蒋栩扬大晚上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有气无力地接通了电话,还不忘抱怨一句:“都这么晚了。”
“都下午三点钟了,老子两个会都开完了。”蒋栩扬吼他,吼完他蒋栩扬说正事,“你现在赶紧去起床去京郊,阿枞比赛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里面抢救。”
林枋一瞬间所有的瞌睡虫都消失了,已经消失的不仅有瞌睡虫,他感觉还有自己的血压。
要不然怎么现在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
林枋已经读书的时候迟到了,甚至出勤和他是否挂科挂钩的课,他都没有速度这么快的时候。
电话还没挂,林枋一边穿裤子一边往外走:“他妈的出车祸了?摔车了?死了没有?胳膊腿还在不在?”
越是着急越是不成事,车钥匙都找了好一会儿。
蒋栩扬也是上班上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张光炜的电话,他走不开,魏枞应现在还在医院的抢救室里,张光炜联系不上魏枞应的家人才打电话给的他。
蒋栩扬:“我下午和我家老头子去投标的,晚上还要去饭局应酬,我走不开。你先去,我结束了也过去。”
魏枞应在京郊的医院抢救,林枋到的时候天都黑了。
林枋牙都没刷,脸也没洗,风尘仆仆地开车到了京郊,照着张光炜的地址,问着路上遇见的医护人员最后找到了病房。
左肩、左手臂以及左腿都骨折了,还有脑震荡。
人已经从抢救室里出来了,现在裹得像个粽子一样躺在病床上,今天晚上还有七八袋盐水等着输,陪护的人别指望能睡觉了。
亲眼看见他,林枋才松了一口气。随着放松,紧张的情绪褪下去之后,其他的情绪涌上心头。
林枋看着床头柜上的二十四小时动态心电图监测的仪器,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气得想打人:“他妈的,二十四岁。我他妈才二十四岁我都感觉我当爹了。我他妈以后小孩要跟你这样,刚从娘胎里出来我就给他腿打折了算了。”
自己气愤不已,但是病房上的人压根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复。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骂完发泄完之后,林枋好奇一件事:“怎么摔成这样?”
张光炜没有瞒他:“前面的人过弯失败摔了,跟在后面的车本能往旁边走,结果那辆躲避的车没有注意侧后方,直接和魏枞应撞了。肩膀是摔的,手臂和腿是被后面的车压的。”
光是听着张光炜的头口描述林枋都后怕,难怪时筠不能接受,换他跟这种男的谈恋爱他也早跑了。
嘴上埋怨魏枞应,但林枋还是掏出手机给蒋栩扬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他人暂时还没死。
蒋栩扬在竞标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接到林枋的电话松了一口气:“我吃完饭过去。”
林枋让他别折腾了:“不用了,开车过来一个多小时,你明天还要上班,到时候晚上再回去也累人。阿枞这边这有我和张光炜。到时候等病情稳定点了,给他转回首府去。”
蒋栩扬没再坚持,只说首府医院这边他来打点。
林枋知道他有关系,医院的事情放心让蒋栩扬安排。
和蒋栩扬打完电话之后,林枋刚把手机放下,望着病床上仿佛在cos木乃伊的人,刚放下的手机又拿了起来。
翻找着通讯录,他给时筠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