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急地伸手一探,手收不回来,人瘫坐下去,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仿佛坠入了冰窟,全身冷透。
老小子已断了气。
不知过多久,他才稍稍回过神志。
老小子竟然死了!
又过了许久,他翻身改坐为跪,泪水哗哗而下。
“老小子,是……我的错,我是真正杀你的凶手。”他哀哀哭叫:“老小子,我现在该称你一声师父,虽然……说好了不计名份,但我们这间已经有了师徒之实,你已经教了我不少。老小子……我发誓要斗杀江天尺,让普天下都知道浪子三郎是你的徒弟,我要为你造一座大墓,就在此地,刻上你的大号和我的小名……”
月已沉。
祠里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老小子,你一定不会瞑目,可是……我无法回天,你就原谅我吧,逢年过节,我一定来坟头烧纸插香,带酒食来陪你共醉。”抽咽了一阵又接下去:“老小子,师父,当初相约称呼不变是因为我已经有了师父,现在……我那师父在有生之年不容我再见,而你又走了……遗憾的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来路,托个梦告诉我好么?”
赤子之心,由衷之言,的确感人至极。
他用手轻轻扶着老小子的遗体,像对一个至亲的人。
悲声已止,泪却不停。
他跟老小子表面是没大没小,但经过这些日子,培养出来的感情是真挚的,没有半点虚假,再加上自责,他的悲伤是回倍的。
就这么坐着,守着……
远处传来村鸡的啼唱,时近五更。
浪子三郎忽然起了一个念头,真正阻挠自己救人的不管是江天尺或是别人,有可能会回头看结果,这是擒凶的一个机会。
想着,开口道:“老小子,你生而为英,死必有灵,你把凶手引来,我要为你讨公道。”
说完,翻身拜了一拜,出祠门,飞身上了树桠杈,居高可以望远,任何会动的东西只要接近便无所循形。
鸡声三唱,东方已现鱼肚白。
浪子三郎开始失望。
突地,一条黑影远远飞闪而来。
浪子三郎心头大动,揉揉眼证明不是眼花,登时精神陡振,心里暗道:“你终于逃不出我的神算送死来了。”
人影很快地便到了老榕树下,面对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