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考虑这婚事?”
“在下不打算考虑!”
“你既未成婚,也未立室……”
“在下不考虑!”
“你甘愿放弃享有禁宫的珍藏?”
“在下从来没有这种欲望!”
“你甘愿死?”
“技不如人,死则死矣!”
长公主面容一肃,一字一顿地道:“先夫遗命不容违背!”
宇文烈自知身入此间,已没有反抗的余地,单只冷罗刹此人,即无法应付,但他宁折不弯,答应这婚事,不但荒唐,而且是一种屈辱。心念转处,冷冷地道:
“那是夫人自己的事!”
“不错,是我的事,所以我要作主。”
“夫人的目的是半片禁宫之钥,用不着以令千金的终身作为牺牲,在下可以无条件奉送!”话已出口,方觉不妥,但已无法收回,那半片禁宫之钥已答应五湖游商作为交换残害师父凶手的代价,如果五条件送,查探凶手必大费周章,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了算数,当然不能反悔。
冷罗刹沉声喝道:“小于,你说话该有分寸,你视长公主为何如人?”
长公主粉腮罩霜,紧接着道:“宇文烈,言尽于此,毋须你奉送,这事早已征得小女同意,谈不上牺牲两字。”目光转注冷罗刹道:“奶娘,烦你为媒,择日不如撞日,立即传令准备婚典!”
“是!”
宇文烈肝胆皆炸,陡地离开锦墩,后退三步,厉声道:“婚姻大事,岂能相强,在下誓死不从!”
长公主冷冷地道:“那由不得你尸
宇文烈急气攻心,浑身簌簌而抖,迫人成婚,这倒是千古罕闻的怪事。
玉磬三响,原先的八名宫妆少女鱼贯而出,排列两旁。
长公主素手一挥,道:“带姑爷下去更衣,换上吉服!”
只在一挥之间,宇文烈但觉一股柔风拂上身来,全身劲道顿泄,急怒交加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向长公主击去,但,这一击半丝劲道都没有,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挥掌没有多大分别,登时亡魂尽冒,肝胆俱寒。心里暗道一声:
“完了!”
双目暴露恨毒之色,瞪视着长公主。
两名宫妆少女,一左一右,把他挟持了下去。他此刻胸中的羞愤恨毒,简直无法形容。边走边回头道:“夫人,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长公主不经意地一笑,道:“孩子,我永不后悔,也许你会后悔今天对我的态度!”
宇文烈被半扶半推地带了下去,心中除恨毒之外,还加上骇异,他想,自己已修习了修罗神功,经穴自己可封,何以长公主挥手之间,自己便失去功力,这未免太玄奇了,天下会有这种近乎邪门的功力吗?心念之中,来到他安歇的精舍中,立即有数名青衣少女捧上衣冠靴袜等物,他反抗无力,只好闭着眼任由摆布。
他看自己一身新郎装束,不由生啼笑皆非之感。他希望这只是一场离奇的梦,然而,一切是那么真实。
一切妥当之后,又被带到最先进入此地时的那间厅堂之中。只见画烛高烧,悬灯结彩,厅堂正中高悬了一个双喜字。
离奇,荒唐,令人难以置信。
长公主满面喜色,高坐右上侧。冷罗刹居然也换上了一袭锦衣,坐在左下侧,那样子像是戏曲中的彩旦。
宇文烈被簇拥入厅,在居中红毡之前站定。他目眦欲裂,满面戾气,与厅中的气氛极不相称。
一队青衣少女奏起细乐,两名宫妆少女,扶着一个环佩叮当,头覆红帕的女子,由侧门中缓缓步出。
宇文烈周身血管几乎爆裂开来。这陌生女子,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他不知心中翻涌着的是什么滋味,他感到有些晕眩。
恍惚中,行礼如仪,被送入一间仙宫也似的洞房里。房中,早摆好了一桌合卺酒。四名宫妆少女把两人分别按坐在桌前,然后道了喜,退出房外,房门随着关了。
宇文烈如坐针毡,冷汗涔涔而下,恨不能胁生双翅,飞出这种神秘之宫。
两人默然对坐良久。新娘缓缓自行下头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