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荣华：绿蚁醅酒

凤玄嗅着宝身上淡淡香气,瞬间情迷意乱，只愿近一些、亲昵一些地偎着她,脸颊相贴,及至双唇相碰,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

宝模模糊糊里被凤玄擒住，整个人是不好了，缩凤玄怀中，六神无主地,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几乎要晕过去。

凤玄肆意地吻了会儿，忽地察觉怀中人软绵绵地,也无反应,凤玄微怔,继而松开宝，哑着嗓子叫道：“娘子？”

宝昏昏陶陶里听了这声，便睁开眼睛，眼睛也极湿润，像是被雨水冲过似，望着凤玄：“你叫我什么？”眼睛缓缓地描绘他轮廓，眼睛，眉毛，鼻子……唇……那样熟悉，令她心悸不已。

凤玄柔声道：“娘子……宝贝娘子……”便又凑过来亲吻她红红唇。

宝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忽然又过来，束发金冠流光闪烁，宝心中一急，便道：“不要！”

凤玄动作一顿：“怎么了？”

宝赧颜道：“你抱得我这么紧，我喘不过气来啦……”

凤玄闻言一笑，刚要松手，忽然心念一动：“我要是松开手，你会不会跑掉？”

宝眨了眨眼：“不会。”

凤玄望着她言不由衷样儿，便哼了声，只将双臂略微放宽松了些，却仍旧是环着她。

宝牛来扭去，看他居然不肯放开手，就有些苦恼，凤玄看得真切，便叹道：“你看，我说吧。”眼睛望着宝，意犹未地咬了咬唇：“娘子不喜欢我了吗？这么想离开我？”

“我不是离开你。”宝急忙说，听了他声音，总觉得她心也不属于她自己了，摇摇摆摆地就要跑到他那边去，宝道，“只是我不喜欢……这样。”

凤玄奇道：“什么样儿？”

宝飞地看他一眼，小声说道：“你这个样子……你是……你是王爷啊。”说完后，又转头去看桌上顾东篱那副画像。

凤玄看她转开脸，也扫了一眼那画卷，忍笑道：“娘子，如今我便好端端地你面前，你却去看那幅画儿吗？”

宝垂着头：“我不知道……”望着他那一身华贵王服，心中却忍不住一阵难过，此刻她双手松动了些，便抬手，去摸他腰间环佩：“现你穿这样了。”

凤玄瞧出她眉宇间一丝悒郁，便道：“娘子给我做衣裳，我好好地放着，什么也比不上娘子亲自给我做。”

宝道：“真吗？”

凤玄点头：“我听说娘子还做衣裳，是给我吗？”

宝又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我是想卖掉还左茗钱。”

凤玄忍着笑：“那就卖给我吧。”握住她小手送到嘴边，慢慢地便又亲吻着，“只是又累着娘子了。”

宝道：“我不累，这里什么也不能做。”

凤玄道：“可是你却比之前瘦了些，是不喜欢这儿吃？”

宝摇摇头：“好些好吃，我吃挺多。”

凤玄另一只手拢她腰间，摸了摸，道：“确是比之前瘦了，娘子你受苦了。”说着，便低了头，将额头抵宝额上，声音里有几分叹息。

宝抬眸，瞧出他神情似有一丝疲惫，便道：“夫君……”

凤玄听了她这声唤，精神一振：“嗯？”

宝道：“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凤玄心头略有些发紧：“娘子说。”

宝心怦怦跳着，有些口干舌燥，竟无法开口，凤玄道：“娘子想问什么？不要怕，我一定会如实告诉你。”

宝眼睛眨了几番，终于问道：“那个……你原来是王爷，那么、王妃……王妃就是你……”

凤玄有些意外，他心里本以为宝问是另一件事，忽然之间听她问这个，便忍不住一笑。

宝见他忽然笑了，她便有些着急：“怎么了……你笑什么……”

凤玄抱住她身子，脸上笑意渐渐隐去：“我笑，是因为娘子终于肯问我这个了。”宝肯问他这个，便是肯主动去解那心结，也正是因为她心里有他，故而才会关心这个问题，凤玄自是欢喜。

宝怔怔看着他：“什么？”

凤玄对上她亮晶晶地双眸，说道：“我跟你说，你答应我先不要生气，要乖乖地听我说完。”

宝一听这话，蓦地有几分紧张，凤玄看出来，便道：“你听我说完，听我说完再决定其他，好吗？”

宝越发提心吊胆，凤玄一手揽着她，一手握着她小手：“苏千瑶……就是王妃名字，她确是我娶王妃。”

宝心晃晃悠悠地，好像被抡半空，瞬间眼睛就有些发红，小手一挣，就要逃开，凤玄早有防备，手哪里肯松开她，又道：“你听我说完。”

宝低着头咬着唇，虽然早就知道，然而听他亲口说出来，仍旧是十分难过。

凤玄看她如此，心里也不好受，却仍然继续说道：“当时我一直忙于边疆，有一次回京，忽然间苏家便派人来说起这件事，我一口给回绝了，本也没往心里去。”

宝听他“回绝了”，便吸吸鼻子继续听，手无意识地抓凤玄衣襟上，也没留意地越抓越紧。

凤玄知道她心中必然也极为不安，便又接着道：“后来不知为何，皇兄一道急令把我召回来，我也不知发生何事，进门才见阖府张灯结彩，一问才知道皇兄已经定了我跟苏千瑶亲事……我来回奔波，却发现是为了这件事，自然很是生气，我一怒之下便进宫去见皇兄，可是……”

“可是怎么样？”宝没想到凤玄同王妃之间竟是这样经过，一时有些紧张。

凤玄道：“可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忤逆过他，何况这种皇族之间事……我也明白，皇兄有他自己斟酌，我无法抗命，便出宫来，那时候已经入夜，我回府之后，便捉了东篱，同他喝了半宿酒，一直到子时左右，东篱欲走，我借送他之机，门口顺势上马，离开王府了。”

凤玄说到这里，想起当时那种情形，便苦苦一笑。

宝听得震惊：“啊？你……你都没有留……”

“我没有，”凤玄叹了声，“我没法子违抗皇兄，可是又实不耐烦跟苏千瑶做什么洞房花烛，当时又因多喝了点酒，便不顾一切走了，恰好我走之后，有一份紧急军情送来，东篱为了替我掩饰，只对众人说是前方军情紧要，故而我不能耽搁才离开了……皇兄听说了，虽然震怒，却也无可奈何。”

宝抓着那衣襟：“那么你……就好像是我跟珏……”

凤玄笑着将她拥入怀中：“我这一去，隔了数月才回来，但回到王府后，我也是同苏千瑶分房而居……从来没有动过她。”

宝望着他，犹豫道：“可是你要不喜欢她话……那可以、可以……”

“可以休了她或者同她和离吗？”凤玄查破她心思，便道，“我起初也是这般想，我常日不府里，苏千瑶也必然会熬不住，可后来我才知道，这门亲事，起初是苏千瑶一心想嫁给我，遭我拒绝之后，她竟去央求皇后，皇后又皇兄面前百般撺掇，皇兄才不由分说要促成，她好不容易遂了心愿，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宝听了，略微松了口气，然而转念一想，不管如何，苏千瑶仍旧是王妃，凤玄若是神武王，那么哪里有她立足之地？

宝想了会儿，便低声叹道：“她定然是很喜欢你才想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