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道:“嗯,你别难过了才好。”又笑道,“没想到这生灵真通人性,知道娘子对他们好,他们就来报恩替咱们护着小鸡啦。”宝嫃也觉得宽慰。
此刻才是天蒙蒙亮,秋季里清晨已经有些凉意了,凤玄见宝嫃衣着单薄,就道:“娘子,再回去歇息会儿罢。”
宝嫃也正还有点困,就仰头打了个哈欠,两人才又回屋。
此后,凤玄又啃了几日苞米,他真是对此物百吃不厌,每天都要啃两枚。
只可惜苞米一日熟似一日,渐渐地老了也不能啃了。
宝嫃见他爱吃,就说:“怪道夫君爱吃饼子,饼子就是苞米粒磨成粉做成。”
凤玄意犹未,说:“那明年才能啃嫩了。”
宝嫃捂着嘴笑:“过两天把苞米杀了,我再捡嫩给夫君煮了吃。”凤玄一想,简直要流出口水来。
杀苞米时候,螃蟹也正肥很,水田里河蟹,海里海蟹,宝嫃想了会儿,觉得河蟹个儿小,正秋时候,要给凤玄吃些好,她几次想去海里捉点东西回来,可惜凤玄一直不许她自己出去。
这些天她见凤玄无事,就琢磨着要拉他出去海里捉螃蟹。
凤玄老早也想着到海边走走,一直没得空,不是县衙里忙,就是家里头忙。
这几日总算是把家里农活忙得妥当了些,又抽空去了李家帮了帮手。
李家盖了房子,住安稳舒心,今年苞米收成也特别好,玉米棒子一个比一个大,又结实,李老爹连连说是女婿福,因为下种是凤玄来帮手啊。
李大娘听宝嫃笑说凤玄爱吃苞米,就把自家地里收上来苞米捡了那些青皮,找了十几个好,特意让宝嫃带回家给凤玄留着吃。
因此凤玄入秋之后又饱饱地吃了一顿玉米棒子,可再要吃话,就只能盼来年了。
凤玄兴冲冲地跟着宝嫃去“上海”,乐阳县人都把赶海叫上海,趁着退潮功夫去。
为什么要趁着退潮呢,涨潮话,水深也急,人不敢下水不说,下去了也难捡到海物。
退潮话,海水退下去,水浅,往里走深地方只到腿肚子。
而且海水涨潮时候把海里海物送上来,退潮时候,一些海物来不及跟着海水退,就会浮游浅水地方。
凤玄不晓得什么叫涨潮退潮,只知道宝嫃算计了时间,然后晚上睡觉前准备了干粮跟两大葫芦淡水,预备着饿了渴了时候用。
次日,两人天不亮就起身,凤玄迷迷糊糊地被宝嫃拉起来,穿戴整齐,宝嫃说:“夫君,我们骑马去呢,还是走着去?”
凤玄道:“娘子你说呢?”
宝嫃道:“现走着去也不晚,不过我怕夫君累,要走半个多时辰呢。”
凤玄只觉好生奇:“我怎么都行,全听娘子。”
他这样“温顺”,宝嫃反摸摸他脸,又有些担忧:“夫君是不是还觉得困,不如就家里多睡会儿,我自己去也行。”
凤玄一听这个,立刻精神抖擞地摇头:“不行,我一定要去。”
凤玄牵了马出来,宝嫃已经把门锁好了,挽着包袱走到马旁边,她现也不再惧怕马儿了,凤玄一探手,宝嫃把手递过去,抬脚马镫上一踩,便上了马,偎凤玄怀中。
宝嫃指着路,凤玄见时间充裕,也不加紧催马,只是迤逦而行,比平常步行要一点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