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开始,一大早儿天色还泛着暗蓝,宝嫃习惯地睁开眼睛。
鲜空气从窗棂外透进来,带着青草香跟从湖上吹来湖水微微湿漉漉气息。
宝嫃蓦地想起自己是“家”,再看看面前睡着人,望着他俊美脸,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一时眉眼弯弯地。
他侧卧睡着,却始终用手紧紧揽着她,腿也搭她腿上,压得她死死地,生怕她跑了似。
宝嫃看他不醒,她便试着动了动,被子里竭力凑上前去,试图用嘴亲一亲他修挺鼻尖儿或者很好看唇,或者那长长眼眉,跟合着眼睛……他浑身上下哪一处她都极爱,忽然也想各处亲上一亲。
宝嫃仰头,艰难地他下颌处亲了口,却被那有些糙胡渣给扎了几下,又刺又痒。
宝嫃咂了咂嘴:“改天给夫君刮一下胡子……”她舒心地吸了口气,试着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再摸上一模,正乱动,眼前人却睁开眼睛。
宝嫃对上那双初醒、清明里头带着懵懂温柔眼神,瞬间是看呆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疯转着:“夫君可真好看……”
凤玄望着不安分这家伙,恨不得把她摁死自己怀中得了,清晨男人正是水火交加敏感时候,她却又这时候拨弄他。
“娘子调戏我吗?”略带一丝慵懒声音,宝嫃虽不知道何为性感,一时心湖却荡漾了几下。
“我没有。”她羞愧地低头,没了方才“欺负”他睡着大胆,竭力想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去。
凤玄哈哈低笑了声,将她连人带被子搂过来,隔着被子用力地蹭了她两下,才低声哼着说:“要让娘子些懂事才好啊。”
宝嫃有些慌:“夫君,我不懂事吗?”
凤玄不回答,嗯哼了两声,抱着人蹭着,清晨那一丝微凉被他蹭转作火热。
两人缠绵了片刻,凤玄才叹了口气,忍住想要亲吻她冲动,将她抱了抱道:“我跟老姜说好,今日他会带人来给咱们垒锅灶,早上怕就没有饭吃了,你也不用忙着做。”
宝嫃听了,便嘻嘻一笑:“我是不会饿着夫君。”
凤玄见她笑得鬼鬼地,便道:“怎么了?”
宝嫃才要说,转念间眼珠儿转了下,却只道:“没事,夫君起身。”
宝嫃不是个能藏住事,凤玄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却也不追问,只慢腾腾地起身,拿了衣裳来穿。
宝嫃从后看着男人魁梧身形,却发现他背上,肩胛处跟腰下,各有一道伤痕,肩胛处较深些,颜色也很鲜明,腰下稍微浅一些。
宝嫃一惊,便起了身:“夫君?”探手摸过去。
她绵软小手摸他肩头那道伤痕上,凤玄略微一抖,便转头看她:“怎么了?”
宝嫃道:“夫君,这是……”
他低头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是过去受伤,都好了。”
他抓了衣裳就要披上,宝嫃却只觉得双眼发潮:“夫君……”
他听出她声音有异,回眸看她:“真没事,好啦。”将她小手握了握,“你夫君命很大。”
这淡淡一句,里头却包含无限过往心酸悲凉,跟沧桑过后一丝淡然释然。
他手心里紧紧握着她小手:倘若他过去经历那些不堪回首,只是为了引他跟她相遇,他觉得他很能接受,也很值得。
回头再看一眼她,见宝嫃一手握着被子放胸前,那大红被面衬得她整个人纯真娇美之外多了一分明艳,然而因为身形娇弱,有几分楚楚可怜,何况她正垂头似落泪之态。
凤玄抬手便按向她头上:“乖娘子,别赖床……你夫君好端端地这里,还饿很呢。”
他笑吟吟地,话语里别有深意,笑容中也带着无限宽慰。
宝嫃听了一个“饿”字,才蓦地抬起头来,对她而言,夫君“饿”了,是能胜过所有头等大事,她急急忙忙抓了衣裳来穿:“好夫君,我这就去……”
凤玄见她慌张模样,被子从她胸前滑落,便不免把那胸前春光泄露了几分落他眼中。
凤玄不敢多看,赶紧下地出了门去。
宝嫃穿好了衣衫,把头发理一理,便到了门扇边儿上,这门后挂着栓儿,上头吊着个蓝色花布包儿,宝嫃抿嘴一笑,把包儿取下来,抱怀中。
她正开心,忽地听到院中有动静,宝嫃好奇探头看去,却见凤玄正院子中央练拳脚。
宝嫃一看便呆了,这是她头一次看凤玄练武,自然不知道这叫什么名堂,只是觉得男人一举一动委实太过养眼。
他双脚牢牢踩地面,如打了桩似稳固,长腿马步一亮,脚下不停变换步法,双拳动处生风。
长臂探出似能擒探海夜叉,一脚踏前如能踩南山猛虎。
那样宽肩劲瘦腰身,衣襟略敞开,露出极为精壮腹部肌肉,绷着似一道弓,直起来似一柄剑,凛凛地似无坚能催之。
他动作不,甚至有些缓慢,但是每一刹那动作,都带着强大力道似,仿佛他举手投足,都揽带着风云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