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罗美华轻轻叹气,“其实这都怪我,从小也没给他做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吃。”
刘阿姨一听赶紧扯开话题,“嗐,我这两下子也就那么回事,都不如小海。”
“我们小海手艺可好了。”
“是啊。”罗美华点了点头,由衷地表示,“这是邢岳的福气。”
“他经常跟我夸小海能干,什么都会做。”
“唔...”刘阿姨忽然敏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笑着说,“可不是么,我们小海会的东西可多了。”
“不过,邢岳不忙的时候也要学着做些家务,以后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要互相帮衬,互相扶持,更得知道互相心疼。”
“而且我们小海年纪小,更得多疼他,要是有啥矛盾也要多让着他。”
罗美华抬起眼,微抿了下嘴唇,“这是肯定的。”
“其实邢岳倒也不是什么家务都不会,他挺勤快的,今早的碗就是他洗的,洗得很干净。另外洗衣服、擦地什么的,他也会做。”
“当然跟小海比肯定是差一些,这主要还是怪我,没教好他。”
一颗足有5毫升的汗珠子从一号男嘉宾的鬓边滚落,砸在二号男嘉宾鼓着青筋的手背上。
服务员小姐眼尖,且训练有素,趁上菜的间隙默默把屋内空调降低一度。
这时,已经自斟自饮了大半壶浓茶的老所长终于开腔,“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自己的家自己经营,他俩都是大人了,你们这俩当妈的就别跟着操心了。”
菜上齐,他目光扫过满桌珍馐,在罗美华身旁的那个空位稍作停留,随后提起酒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也是咱们两家人第一次坐在一块儿,这都是缘分。”
“虽然不能办婚礼,但咱们一家人这么聚在一起庆祝也是一样的,其它都是形式。”
“来,咱们干一杯,祝两个孩子幸福。”
所有人站起来,五只酒杯碰在一起。
房间正中垂着奢华的灯,投下的光被杯中的醇醪揉碎,撒在眼底,像窗外的东江泛起粼粼水光。
两个妈放下酒杯,扯了纸巾轻轻抹眼睛,生怕弄花了妆。
项海比邢岳反应快,赶紧拿起酒瓶挨个斟酒。
老所长乐呵呵地看他忙活,看对面的邢岳也在看他忙活,看身边的两个女人在互相捧着手,争着承认刚才是自己说话直,都是为了孩子好,叫对方千万别往心里去。
再想到这屋里的五个人,三个家庭,彼此间竟全无血缘关系,又觉得不可思议。
五谷有分,五味杂陈,可混在一起,假以时间,最终还是酿成一壶浓香。
或许这就是生活醇美的滋味。
邢岳和项海各自敬过几位长辈,彼此也小小地碰了一杯,桌上的气氛又渐渐热络起来。
“美华,”刘阿姨放下筷子,指着一旁沙发边搁的几大包东西,“听小海说你身体不好,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好多年了,人很靠谱。”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估计你也不缺啥,我就跟老中医求了副疏肝理气的方子,保健为主,治病为辅。药我都给你煎好了,也一份一份分好了,回去放冰箱里,能存好一阵。”
“要是不嫌弃你就吃吃看,吃的好我再继续给你抓。”
“谢谢你,刘姐,我会好好吃。”罗美华由衷地感激。
她性子冷,但不代表内心不渴望温暖。邢岳是一团火,始终孤独地燃烧着,可在她的至暗时刻还是慷慨地给了她一束光。因此她自觉没资格,也没脸去期待更多。
而今天,因为这段奇妙的缘分,她又收获了两个家人,还有一剂熨帖的良药。
她说完又指向自己带来的礼物,“我也准备了些滋补的东西,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和老所长的心意。”
刘阿姨笑得合不拢嘴,“我跟老吕最不会外道,你送啥我们就收啥,回家我们就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