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无论邢岳在不在,最后他都能活着出去,但出去的那个究竟还是不是他?
而邢岳来,就是为了让他永远是他。
可自己干干净净走了,把邢岳一个人留在这些烂人中间,他做不到。
闷着头勾画了半天,项海终于把稿纸推到邢岳面前。
-哥,你别生气了。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邢岳捶了捶憋闷的胸口。
-那你还抠他眼珠子不?
-不抠了。
-就当他不存在行不?
-不行。
-操,我算白跟你废话了。
-哥,我会盯着他的。如果他再恶心你,我就过去挡着。要是他继续犯贱,我就报告管教。贱一次就告一次,告到他不能犯贱为止。
邢岳瞬间就没脾气了,叹了口气,又在他背上刚刚被自己掌击的地方揉了揉。
项海立刻顺杆儿就爬了上来。
-哥,那我以后还能跟你一起去洗澡么?
邢岳累了。
-滚蛋。
项海瞄着纸面,用手肘碰了碰邢岳的胳膊,示意他看笔尖。
于是邢岳就看着他在“洗澡”两个字下面画了一条曲曲弯弯的波浪线。
浪得很。
邢岳皱起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项海又说话了。
-哥,跟你说,今天洗澡的时候,我那啥了。
邢岳劈手夺过笔,使劲儿清了清嗓子。
-你要不要脸??
一张纸几乎被写满了。
邢岳的字大,又带着浓烈的情绪,一撇一捺都像挥出的拳脚。但这并没影响他的字型,一横一竖都英挺且不打折扣。
一排字手拉着手,略显潦草,倒愈发像疾风里最不肯认输那一道屏障。
相比之下,项海的字就小了一圈,也整齐了许多。只是开始的几行还能做到一笔一划,中间就放飞自我了。末尾,随着那一条波浪线,它们又乖了。
他挑了个空白的地儿:
-哥,我爱你。
他抿着嘴角,又认认真真画了颗心,把“爱”字圈在里面,拿给邢岳看。
“......”
不得了,不得了,这狐狸精真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