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嫂子,哦,不是,是我以前的嫂子。”江波替他们介绍。
他搓了搓手,低着头,“我没敢告诉我爸妈,我嫂子她,也,也没敢告诉小琪。”
“我们过来,就是帮我哥收拾收拾东西。”
越说,他的声音就越潮湿。周勋立刻就被感染了,转身退回到走廊里。
“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么?”邢岳问。
“也没什么,谢谢你们。”江波蹭了蹭鼻子,“我哥这...也没多少东西,挺简单的。”
邢岳就顺势扫了一眼,发现这个家的确挺简单的。现在主人不在了,就更简单了。
简单到无需刻意,就能铭记。
其实邢岳今天来,倒也不是为了缅怀什么,更不是为了慰问。只是想来看看。
看看和江渊有关的东西,趁这个人的气息彻底消失以前。
想想也挺逗的,自己曾经那么讨厌江渊来着。
那个像鹰一样凌厉的人,那个孤独的攀登者,那个邢逸清的忠实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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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为了能抢在时间的前面,邢岳的动作更快。
张晓伟找到了在“惹火”从项海手里买走摇|头|丸的那两个年轻人。
突审的结果是,两个人已经成年,一共买走了4粒,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个结果让邢岳稍稍松了口气。
接着,又在周勋近乎以死相逼的奔走之下,再加上贺雄辉和赵亭等证人的证言,这事儿终于算是尘埃落定。
项海在卧底期间贩毒是事实,属于亲自实施犯罪行为。但鉴于毒品交易量相对较小,社会危害较轻,其本人又具备重大立功表现,因此最终决定免除刑事责任。
但对于针对袁国平的“故意非法损害他人身体健康的行为”,邢岳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除了袁国平,该求的、不该求的人也都求了。无奈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再加上袁国平的积极运作,立案之后不久,起诉书就被递到了检察院。
又因为项海认罪,但拒不向被害人道歉,也不主张赔偿被害人损失,因此无法取得被害人谅解。
所以,这就是一个毫无悬念的铁案。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法院最终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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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结果,邢岳并不算意外。唯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自打项海在药厂被带走,直到今天,大半个月过去了,他从没去看过项海一次,项海也没联系过他。
这该死的默契。
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他害怕项海仍沉浸在袁国平编织的噩梦里,但他不敢去问,因为他不能帮他解脱。
他害怕项海怪他丢下他一个人,但他不敢去解释,因为他的确把他弄丢了。
他害怕去想象,在那种地方,项海的每一天,每一夜,每一秒钟,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更害怕项海已经放弃了,又变回那个躲在黑暗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