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越来越宽,里面的枪声也越来越密集。子弹叮叮当当打在铁门上,也有不少射中了他们的汽车。挡风玻璃上绽开一朵蛛网似的花。
“准备...”邢岳观察着门缝的宽度,“开车!”
“轰”的一声,周勋把油门踩到底,车头失控了一般,猛扎进仓库大门。
大门正对着里面的楼梯,此刻,一帮小弟正藏在楼梯上头,拼命朝大门甩子弹。
见有车冲进来,火力便全部向车头集中。
挡风玻璃瞬间开满了花。
“开灯!”邢岳说着已经推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
两束远光灯直挺挺打在正奋力战斗的小弟脸上,所有人瞬间进入了短暂的失明状态。
邢岳这时候已经端起枪,用车门做掩护,微偏着头,瞄准。
一枪一个,弹无虚发。弹夹清空的时候,楼梯上方已经再没有站着的人。几个幸免的小弟扔下在地上打滚的同伴,往楼上跑去。
这时候周勋才乐了,“行啊你,我这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别废话了,赶紧掩护我上去,我没子弹了。”
俩人说话间就绕出千疮百孔的汽车,正要上楼,忽然就听见楼上传出声音。
“江渊,叫你的人离我远点儿,再折腾,我把他扔下去。”
跟着就听见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嚎叫,“啊!!!我操|你|妈!赵郎!我,我操...”
周勋和邢岳对视了一眼,都站着没动。
门外,江渊仰起脸,借着雪夜晦暗的光线,看见三楼的一个窗子里,有人探出大半个身子,正拼命挥动胳膊。
那人身后还有个影子,那个影子继续冲楼下说,“赵亭帮你们办了那么多事儿,好歹也算你们半拉同志吧?嗯?你们就忍心这么对他?”
“赵郎,你疯了,他可是你弟弟!”
“不好意思,我没这种吃里爬外的弟弟。”赵郎把赵亭的身子拽回去半截,又在他脑后狠狠一敲,嚎叫声这才停了。
“江渊,用不着动刀动枪的,咱们心平气和地谈谈条件。”
“行啊,你说说,我听着。”江渊抱起手臂。
邢岳和周勋俩人也在里面支楞起耳朵。
赵郎趴在窗台上,朝楼下看,“你这边...也就这样,人和枪都没我的多。真打起来,你肯定占不到便宜。”
“你也不想再看着自己小弟挂彩吧?”他呵呵一笑,“死了一个林胜就够了,不是吗?”
江渊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胳膊也跟着缓缓垂下。
“不如这样,你带着你的人离开,我把赵亭给你留下。然后我就从东江消失,再不会给你找麻烦。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渊的声音低沉,“还是我来开个条件,你听听。”
“你说。”
“你带着你的人滚下来,跪下,给林胜磕三个头,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手指头,让你活到开庭。怎么样?”
“哈哈哈!”赵郎大笑起来,像狼在猎物的尸骨上磨牙,带着刺耳的血腥。
他又把昏死过去的赵亭朝外拽到窗前,自己也探头朝地面瞅了瞅,“嚯,这地方,还真高啊。有五层楼那么高吧?”
“嘶,”他抽了口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这情景...咋这么眼熟呢?”
他把赵亭又扔回去,点着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