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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药厂的下班时间,蔡全开车拉着项海和另外两个小弟,一路来到滨江路附近的那条高级酒吧街。
车子朝“惹火”的马路对面一停,蔡全就点着一支烟,隔着车窗玻璃点了点,“看见那酒吧没?”
车里的三个小弟跟着望过去,纷纷点头,“看见了。”
蔡全把烟一叼,“盯着点儿。”
项海懵懂地问,“全哥,盯啥啊?”
蔡全一副恨不能手刃仇人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这家酒吧的老板姓贺,最不是个东西,专门跟咱狼哥对着干。还他妈勾搭警察!”
蔡全降下车窗,朝外面狠狠啐了一口,又把玻璃升起来,“当时涛哥就是因为他们老贺家折进去的。还有肖腾飞,妈的...”
项海低头蹭了蹭鼻子,忍住没乐。
这事儿他可太知道了。那时候把肖腾飞骗过来,又当场摁住,并从他嘴里套出雷涛消息的小机灵鬼儿可不就是自己么?
提起肖腾飞,就不能不想到他曾经的老大刘强。
于是,仇恨的苦果连成了串,被蔡全一并采撷,又与众小弟含泪分食,“之前强哥也是栽在那狗日的警察手里了!”
“妈的,狗日的。”
“狗日的!”其余两个小弟纷纷附和。
项海皱起眉。
“对了,前几天狼哥叫人收拾那姓贺的,差点儿就成了,最后又是被那狗日的警察给搅合了!”
“妈的,狗日的!”
短短十几分钟,邢岳已经被自己日了好几回。
项海觉得憋气,终于忍不住降下车窗,深吸了一口外面的冷空气。
四个人就这么坐在车里口嗨挺没意思的,而且蔡全也觉得闷得慌,就推开车门,招呼小弟下车,“走,下去转转。”
车门劈里啪啦地关上,四个人叼着烟,走路带风地朝马路对面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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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现场的指认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KTV顶层的一间办公室就是第一现场。杀人,分尸都在这里进行。
尽管乙和丙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可在现代化刑侦手段的光环之下,地上的血泊,墙上的大面积喷溅型血迹,还有从办公桌一路延申到洗手间的擦拭型血迹,根本无处遁形。
至此,证据链闭合。可以结案了。
邢岳疲惫地搓了搓脸,叫人带着两个嫌疑人下楼,自己跟在后面。
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
自打项海去药厂打工,他就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半失恋状态。
白天一定见不着面,晚上也不一定能见着。
两个人都不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性质。往往是他休息的时候项海上班,项海在家的时候,他在加班。
而且电话不能打,微信也不能发,就这么长时间地失联着。
有时候,他就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和项海的那张合影发呆。呆着呆着,竟然恍恍惚惚地代入了含辛茹苦的军嫂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