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项海回忆着。
警校毕业的时候还没这习惯,是到了派出所才开始的。
他还清楚地记得烟草第一次被塞进自己嘴里的情景。
那时他已经回到东江,没了家,没了妈,一个人在街上流浪。
又脏又破,狼狈得像个怪物。
碰上成群结对半大的孩子,有的笑他,有的围着他问他是哪来的,还有的拿石块打他。
他不说话,他们就骂他是哑巴,是傻子,是弱智。
惹急了,他就喊,“我不是哑巴。”
那些孩子就围着他哄笑,“哑巴说话啦!哑巴说话啦!”
“不是哑巴,刚才我们问你,你咋不回答?”
“不服?傻子,还敢瞪我们?”
这个任人可欺的小破烂儿的态度惹怒了他们。于是他们就把他按在地上打。
几个人按住他的手脚,一个人骑在他身上,用拳头砸他。
砸累了,就掏出一支烟点着,“来,小傻子,请你抽烟!”
“哈哈,看我们对你多好!”
点着的烟被强行塞进他嘴里。他歪过头,吐到一边。
那些人被激怒了,一边骂他,一边按住他的头,有人掰开他的嘴,把整根烟狠狠塞了进去,“吃了它!吃了它!看你再敢吐!妈的。”
那种呛人的苦涩,还有烟头烫在舌尖的滋味,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喂!你们干啥呢!”
他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迅速靠近。
“小兔崽子,你们这是干啥呢?”
骑在他身上的那些孩子一哄而散,跑的无影无踪。
“警察来啦!哈哈哈哈!快跑啊!!”
警察来了?
项海睁开眼,吐掉嘴里嚼得稀烂的烟草。
“小孩儿,你没事吧?他们打你了吧,受没受伤?”
是吕松江。
他把项海从地上拽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这帮小兔崽子,也不知道他们爸妈都咋教的!”
“小孩儿,你叫啥?住哪啊?”
项海盯着他帽子上的警徽,又去看他的眼睛。
他被打得浑身疼,嘴巴更疼。可还是朝吕松江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电话响了,他收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