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还没落下,门就开了。
项海的笑脸出现在门边,“邢哥,你迟到了。”
邢岳的手还停在半空,盯着门里面的人,“没有。”
“迟到了。”
“没迟到。”
项海回头看了眼表,“北京时间,十二点三十三分。迟到了三分钟。”
邢岳垂下眼皮,“少废话。你不睡觉在这干啥呢?”
项海把门敞开让他进来,“不是你说的让我定闹钟么?我这不是被闹起来了么。”
邢岳进了门,又回身把门关上。
“哎呀,花!”看见了邢岳怀里的花,项海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看见了还不接过去?这么没眼力见儿呢?”
项海也没动,就看着他笑,“我哪知道是不是给我的啊。”
“滚蛋。”邢岳感觉脸有点儿发烧,把花递过去,“赶紧的,我他妈想上厕所。”
项海把花接过去,埋头看着,又抬起头笑着,“谢谢邢哥!”
邢岳把鞋脱了,拎着两个袋子进了屋,放在桌上,“还有这个,李莫那小孩儿送你的。”他把仙人球从口袋里掏出来,递到项海面前。
项海把花放下,两只缠满纱布的手捧起小花盆,“李莫去找你了?”
“嗯。”
“她,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旷课,让我给教育了。还嘱咐我替她谢谢你。”
项海低头看着那小仙人球,抿起嘴角笑了笑。又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些刺,软软的,都不扎手。
他这会儿穿了条挺宽松的白色运动裤,裤腿两边带着条细细的红线,上身套了件黑色T恤,明显大了不止两个号。胸前还写着几个大字...
邢岳眯了眯眼,“你这衣服上写的啥玩意儿?”
项海把小花盆搁回桌上,低头抻起衣服下摆,胸前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天涯海角。
还是那种老年人表情包专用字体。短短四个字,揉进了几百种颜色,旁边还有一颗亮澄澄的太阳,以及象征海水的几道蓝色波浪线。
邢岳乐了,“你到底多大岁数,啊,你见过有六十岁以下的人这么穿的么?”
项海也仰起头笑了起来,“这是去年居委会王阿姨她们出去旅游时候发的,剩了不少,非给我一件。那我就穿着呗。”
邢岳发现他的头发已经不呲着了,又回归了乖顺地垂着的状态,就问,“你洗澡了?”
“啊。”
“不说不让沾水么?”
“那也不能不洗啊,一身的土。”他吸了吸鼻子,“没事,我带着手套呢,手腕那都系上了。”
邢岳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就垂着眼站在那。
“那个,邢哥,你不说要上厕所么?”项海朝里面指,“那边就是,快去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