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尖叫,喉咙里却发不出来声音。
茶几上,有一柄水果刀。
她毫不犹豫拿起了水果刀,在男人施暴之时,刺进了男人的腹部。
姜雨猛地捂住了嘴,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已然疯狂的女人,在他的腹部扎了一刀又一刀。
足足三十二刀。
不是裘厉,不是裘厉杀了霍城,是她自己!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霍城都死在她的手上!
而下一刻,裘厉狼狈地冲进了房间里,看着宛如地狱般惨烈的凶案现场,以及坐在血泊中那只受伤的“黑天鹅”。
“医生,我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姜雨抱着膝盖坐在血泊中,旁边是男人凉透的尸体,对他露出了纯美的微笑:“我不会再做噩梦了。”
裘厉蹲在她面前,轻轻地将这个瘦弱的女人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
“是啊,再也不会做噩梦了。”他用温柔的嗓音嗓音,轻轻对她道:“好好休息一下吧。”
“医生,我以前认识你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裘厉将她染血的发丝挽到耳后,附在她耳畔温柔道:“这是一个秘密。”
“是不能说的秘密吗?”
“这个秘密,只有在梦里才能听到哦。”
他深情地看着她:“好了,睡吧。梦里的风,会把这个秘密说给你听。嘘,仔细听,听到之后,就要立刻忘掉。”
女人已经昏昏沉沉进入了睡眠状态,无意识地呓语着:“我好像听到了...”
姜雨听到了,听到男人在她耳畔柔声说道:“我很早就认识你了,十七岁的每天晚上,我都会去湖边看你跳舞,多为你着迷啊。”
“如果那时候你回头看一眼,也许会看到我。”
“湖面的风很大,我想站在你的身边,让风把你的头发吹到我的脸上。”
“不管这世界有多脏,你永远悬在我心里,做最干净的月亮。”
“小天鹅,你好好跳舞,忘掉所有不堪的一切,你是那么干净...”
“所有的罪孽,我替你接着。”
我替你接着...
在他的催眠之下,女人已经沉沉睡去。
裘厉轻轻在她眼眸边印下了一记亲吻,然后站起身,开始重新布置凶案现场。
他弄干净了刀柄上姜雨的指纹,然后在上面刻意留下了自己的指纹,同时将姜雨的肩带拉到手臂边,在她颈项间落下了许多红色的痕迹。
很快,管家冲进了房间,看到的一幕,就是霍城冷冰冰的尸体,以及裘厉对昏迷不醒的夫人的禽兽行径。
很快,她醒了过来,被医生护士送上救护车。
而不远处,裘厉被铐上了手铐,警察按着他挺拔的背,将他按进警车里。
裘厉稍稍挣扎了一下,回过头看向姜雨,嘴角绽开了一抹微笑,对她比了个嘴型。
她茫然地看着他,当时并没有读出来他在说什么。
但作为旁观者的姜雨,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对她说:“我保护你。”
那一刻,眼泪决堤而出。
他保护她,是他在保护她啊!
她追着警车跑啊跑,想要解释,告诉他们那不是真相,裘厉也不是罪犯。
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她...
可那只是一段记忆,一段无法更改、已经发生的记忆。
后面的调查,裘厉的“罪行”昭然若揭,动机非常明显,他对夫人有所图谋,试图施暴的时候被作为丈夫的霍城发现,俩人在争斗中,他用刀子刺死了他。
三十二道伤口,足以说明他的“变态”,精神医生通过对裘厉的诊断,发现了他年幼时的精神创伤,更加佐证了他是个变态的杀人狂。
而姜雨...她对这段记忆非常模糊,对裘厉这个可怕的“恶魔”,她也丝毫没有恨意,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平时不爱笑。
后来记忆越发混乱,她甚至都记不起他曾对她“施暴”,她把他当成了一个无差别的杀人犯,杀死霍城,也不需要任何理由,杀了就是杀了,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任何人...
只有这样,才会毫无创伤、毫无痛苦,忘掉所有不堪。
干干净净。
记忆的碎片全然涌出了脑海,组合成完整的画面,所有被催眠隐藏的回忆和情感,汹涌而出...
大雨倾盆而下,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悲伤,姜雨跪在了天台上,嚎啕大哭。
模糊的雨幕中,她看到那个男人跌跌撞撞奔向她的身影,她艰难地支撑着身子站起来,然后跌进了他坚实有力的怀里。
“阿厉...是我杀人,是我做的。”
“不是你,你才是最干净的那一个。”
“是我啊...”
她抱着他,用尽最大的力气,亲吻着他,仿佛要将一切都还给他。
裘厉心疼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好不了了,我杀人了。”
“小雨没有杀人。”裘厉柔声道:“你只是杀死了心里的恶魔。”
姜雨睁开被雨水和眼泪模糊的双眼,看着天台。
整个天台空空荡荡,没有鲜血,没有霍城的尸体。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裘厉:“这么会...”
“早就注意到你不对劲了。”裘厉沉声说:“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
姜雨愣愣道:“可霍城回来了啊!”
“回不来了,他五个月前已经死了,被他的妻子亲手杀死。”
“啊!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