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裴文宣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莫名其妙的,心里就酸了一下。
只是她觉得这样的情绪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将手从裴文宣的手里抽出来,起身道:“多大的岁数了,还谈这些?矫情。”
说着,李蓉站起身来:“我去找阿雅,你先多休息吧,太医说了,你这些时日太过操劳了,多睡会儿吧。”
“我同殿下过去吧。”
裴文宣跟着李蓉起身,李蓉正要说话,就听裴文宣道:“早去早回,一起就是了。”
李蓉见裴文宣意志坚决,便知他应当是有事要做,她也不再阻拦,点了点头,就同裴文宣一起去了督查司。
上官雅早收了李蓉的话,正在调查着此次吏部调任里拟名单的官员,李蓉到的时候,上官雅听着下面的人报告了情况,等李蓉和裴文宣进来,上官雅忙站起来:“殿下,驸马,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问问情况。”
李蓉进了屋中,同裴文宣一起坐下来:“如今父皇要去查将裴文宣调入吏部侍郎位置的人是谁,你如今可有头绪?”
“方才我已经让人将此次吏部调任主事的人都已经看了一遍,目前并没有查到可疑的人。”
上官雅皱起眉头:“他们既然敢做,怕就是有备而来,如今事后来追查,不太好查。”
“如果查他们账目往来呢?”
李蓉皱了皱眉头:“他们不可能白白给柔妃做事吧?”
“查账,是可以查。”
上官雅斟酌着道:“可无凭无据,也不搜府,这种内账,目前怕是拿不到。”
上官雅说的也是现实的难度。
如果说接触的人里找不出可疑人员来,要查出是谁决定了裴文宣调任一事,就十分困难。
上官雅难查,李明怕也难查。没有提前盯着,回头来查人,就是难事了。
“是我大意了,”李蓉轻敲着桌面,“该把吏部上下的人都盯着的。”
“殿下说笑了,”上官雅给李蓉倒茶,“别说根本想不到他们居然会把驸马往上拱,就算想到了,我们也没这么多人,顶多盯几个重点的人物罢了。决定吏部五品以上官员升迁的官员有七个,咱们也不可能全都盯着。”
上官雅一面说,一面打量着李蓉和裴文宣:“事儿就这么个事儿,现下殿下打算怎么办?”
李蓉没说话,她摩挲着茶杯,似在思量。
裴文宣看了李蓉一眼,直接道:“直接找证据,不好找,但陛下,是需要证据的人吗?”
上官雅有些茫然,李蓉解释道:“父皇多疑,如今我既然告了华乐,他心里其实早就有想法。我们不需要铁证,需要的,只是证明他心里想法的蛛丝马迹。”
上官雅没说话,她思索着,裴文宣缓声道:“送他一个,就好了。”
“我明白了。”
上官雅定下心神,只道:“你们觉得,如果说苏家大公子和吏部左侍郎夏文思一起招妓被参,这个证据,足够陛下去确信他心中所想吗?”
苏容华是肃王的老师,一向不问朝政,在完全找不到到底是谁安排裴文宣进入吏部的情况下,苏容华突然和夏文思一起招妓被抓,就引人遐想了。
李蓉思索着皱起眉头,裴文宣果断应声道:“够。”
说着,裴文宣抬眼看向上官雅:“只是不知道,上官小姐,如何做到此事?苏大公子虽然顽劣,但向来远离朝堂,鲜少结交朝臣,更别提在这种风尖浪口,和能决定吏部侍郎位置的左侍郎一起招妓。”
“这我有办法。”
上官雅抬手,直接道:“既然驸马还在御史台,那就刚好,我现在先去找人,将事情确定下来。我负责制造让苏大公子和左侍郎一起招妓的事儿,怎么捅到陛下那里去,就是殿下的事儿了。”
“你先去办。”
李蓉果断道:“只要当真有这件事,我便能安排人告状告上去。”
“行。”
上官雅点头,她想了想,随后道:“殿下和驸马先去休息,此事我去安排。”
李蓉应了一声,便同裴文宣起身一同回去。
等出了门口之后,李蓉颇有几分不解:“你说阿雅会怎么安排?苏容华会听她的?”
裴文宣面色平淡,他双手拢袖,也看不出喜怒,只道:“您放心,阿雅小姐自己会安排的。”
两人走了之后,上官雅便让人去打听吏部左侍郎夏文思最近空闲的时间,然后她坐下来,给苏容华写了纸条:
“有事相求,愿酒楼共宴,望苏大公子赏脸。”
写完之后,她就让人给不远处办公的苏容华送了过去。
苏容华平日在督查司就是装装样子,打个哈欠睡个午觉,上官雅的纸条一送过来,苏容华便觉得找到了事做。他一看上官雅的纸条,就知道上官雅肯定是要请他向那些士子要诗词签名,他轻轻一笑,提笔回复:
何时何地?
上官雅见苏容华回复了,赶紧又写了纸条让人送回去:“你定。”
苏容华看着上官雅的纸条,他想了想,和姑娘吃饭,自然要在一个浪漫些的场所。
于是他大笔一挥,直接写上:
明日酉时,望灯楼
这望灯楼是京中男女约会之圣地,上官雅一看见这个地点就犯了难。
在这个地点安排被抓招妓,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但她若推辞,又怕让苏容华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