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起待了一会儿,便见有人从后殿小跑了过来,在李明耳边附和着说了什么。
李明听了片刻,笑着叱责了一声:“小姑娘就是爱出风头。”
话虽这么说,李明却还是朝福来吩咐道:“让舞姬下去吧,把华乐领过来吧。”
李蓉距离李明不远,听到李明这么吩咐,她不由得侧目看了过去。
没了片刻,她就看华乐握着一把玉笛,从后殿走上前来,朝着李明盈盈一福,恭敬道:“父皇。”
相比李蓉,华乐惯来要温顺得多,她温柔,娇气,是李明心中女儿家该有的模样。
她一来,大殿便慢慢安静下来,随后就听李明笑道:“我听说你准备了曲子,要同肃王一起表演给朕贺新春?”
“是,”华乐握着笛子,笑起来,“是诚弟出的主意,他说新年开年,要给父皇讨个好彩头,想给父皇献剑舞,一来庆贺去年西北战事顺利,二来也是像天下展现我大夏应有的男儿气概。”
“他才十一岁,”李明嘴上埋汰,面上却十分高兴,“这就要当男子汉了?”
“父皇,”在柔妃旁边坐着的肃王李诚骄傲道,“儿臣去年剑术大涨,师父说儿臣年纪虽小,但亦不输任何一个成年男子了?”
“哦?”李明好奇道,“那你打得赢你太子哥哥吗?”
若是普通人家,李明这问题到没什么,可在天家,李明这么一问,所有人脸色便不太好看起来,李蓉嘴边噙着笑,目光落在李诚身上,就等着看李诚如何回答,而李川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端一副稳重姿态。
“那自然是可以的,”李诚立刻一本正经回答道,“太子哥哥擅长读书,我与太子哥哥不同。”
“听到没?”李明大笑起来,转头看向李川,“你这当哥哥的,再不努力,弟弟都要瞧不上你了。”
李川听到这话,微微一笑,恭敬行了个礼道:“父皇说得是,诚儿日后必为一员猛将,守我大夏边疆,扬我国威。”
李川在李蓉面前虽然幼稚,但毕竟打从睁眼当着太子,这样的场合并不陌生,他非常清楚,要用怎样的方式,化解李明给的尴尬。
只是他终究还是带了几分少年气性,回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刺了李明一下,就差直接告诉李明,就肃王蠢样当不上皇帝,别白费心思了。
李明听出李川话语里的机锋,他面色立刻沉了下去,柔妃见状,赶忙道:“陛下,您也别光顾着说话,孩子准备了这么久的礼物,该看一下呀。”
“对对对。”李明得了台阶,回过头来,也不再理会李川,笑道,“诸位爱卿,华乐公主与肃王为贺新年,与诸君同乐,特意准备了一场盛舞。去吧,”李明看向华乐,“小百灵鸟。”
华乐朝着李明行礼,便走到肃王边上,同肃王一起上台。
李诚上了舞台,解开了外衣,便露出自己身上的劲装,这一身劲装是西北士兵练武的衣服,寓意着他此刻就是西北士兵。
而后他去取了剑,在台上挽了个剑花,李明立刻鼓起掌来,大声道:“好!”
李蓉笑着敲着扇子,看得饶有趣味,所有人都被台上吸引,不得不说,李诚这剑花挽得极好,一看就在此道上颇有天赋,也不怪李明开心。
裴文宣凑过去给李蓉填酒,小声道:“殿下不觉不悦?”
“有什么不悦?”李蓉转头轻笑,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这在大街上看是要给钱的,现在不用给,还不多看几眼?”
裴文宣就知李蓉这嘴饶不了人,他笑了笑,没有说话,李诚挽完剑花,得了一大片喝彩,他挺起胸膛,显得十分骄傲。
华乐站到舞台一边,同李明道:“父皇,今日我演奏这曲子,是‘平川入阵曲’,此曲失传百年,儿臣查阅古籍,也只得半卷残卷,前些时日偶然听得苏侍郎为诚弟演奏此曲,才将下半卷记录下来。今日为父皇献上此曲,还望父皇喜欢。”
又是这种暗暗炫耀自己惊人才华的谦虚,李蓉感觉自己已经乏了。
她侧过头去,同裴文宣低声道:“他们怎么还不开始?”
“耐心点,估计还有重要的事儿没说。”裴文宣拍拍她的手,他话音刚落,就听华乐道,“不过儿臣只有长笛,若无琴声相伴,未免太过单薄,若苏侍郎不嫌弃,”华乐转头看向坐在席间神色平静的苏容卿,“可愿为我伴奏,为父皇共献此曲?”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了苏容卿,而裴文宣下意识就看向了李蓉。
李蓉察觉裴文宣看他,奇怪回了眼神,两人就在众人都盯着苏容卿的时候,静静对视。
苏容卿没说话,华乐撑着笑容:“苏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