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你都忙,我便没来打扰,如今想你得了空,便同你走走。”
秦衍同苏问机一起拾级而下,苏问机的青竹仗轻轻敲打着地面,他缓声道:“傅长陵走了么?”
“天没亮,就走了。”
“他会好的。”苏问机平静出声,秦衍顿了顿,许久后,他才道,“问机,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这是我不能回答的问题。”
苏问机似乎是知道他要问什么,径直出声:“天给予我这双眼睛,不是为了让我去改变命运,只是为了让我看到命运,却无能为力。”
“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衍停住步子,苏问机却没有停下,他敲打着青竹仗往前,只道:“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阿衍,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
“无论任何时候,”苏问机似乎是察觉他停住脚步,他回过头来,覆着白绫的眼睛似乎能清楚看到身后人一般,他仰头朝秦衍露出笑容,曼珠沙华盛开他的衣角,“你都不要放弃,咬牙熬下去就是了。”
“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苏问机转过头去,声音有些悠远,“你总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双星耀于天日,唯君明亮如初。”
说着,苏问机便往下走了下去。
风吹着秦衍的衣角,秦衍抬手抚自己的耳钉。
他轻轻闭眼睛。
而轮回桥边,白花如雪落了许久,伴随着哀乐回荡在荒野,等白花和哀乐一起消失之后,茶楼里还保持着沉默,许久,终于有一个人怯怯出声:“方才那个人说,秦衍?”
“我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有人激动起来:“鸿蒙天宫大师兄,不就是天灵根,叫秦衍吗?!”
“他是不是就是当年你见到过那个孩子?”
所有人看向说书人,说书人也是一脸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啊。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得去了,我又没见过这位道君,我怎敢乱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立刻商讨起秦衍是当年那个孩子的可能性,傅长陵静静听着,他觉得有些荒谬,可内心深处,他又觉得有几分隐约的不安。
他见众人商量的火热,便站起身来,走到了最初说帮忙修建血池的中年人身边,他坐到中年人身边,给中年人倒了一杯酒,笑起来道:“大叔,我能不能同你打听一件事?”
“小伙子,我就知道你有事要问我。”
那中年人有几分得意:“看在你这杯酒的份,你问吧。”
“大叔你可还记得,那个血池修建的时候,越思南让你们在血池下雕刻出来的模样是怎样的?”
傅长陵一面说,一面抬手,一支毛笔出现他手,随后又将另一只手往桌一抹,一张纸就出现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