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魏华艰难出声:“她不需要了呢?”
桓衡愣了愣,魏华接着道:“如果她不喜欢你了,或者是爱上了其他的人,大人,你要怎么办?”
桓衡没说话,好久后,他终于道:“我不知道……”
“如果他是个女人,那我抢了她……大概就能得到她了。可她是个男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想逼死她。”
魏华:“……”
“女人和男人……”魏华忍不住道:“到底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吧。”桓衡想起唐莫,哪怕唐莫用生命给他上了那么一课,他对女人,也只能是改观那么一点点。他想,一个女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因为她们会拥有孩子。当一个女人拥有孩子,那个让她拥有孩子的男人,大概就不一样了吧。
就像唐莫,哪怕是有着家仇在前,在最后生下桓澜的时候,她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叫着他的名字去的。
蔚岚总觉得若水和自己的母亲对他父亲没有半分情谊,可下人和若水,却都告诉他,并不是这样的。
桓衡认真思索着,而魏华却是明白了。
完了。
他心里琢磨着,面对桓衡这种脑残,蔚岚是女人这种事,大概一辈子都不能让他知道。
桓衡想着事情,桓澜在一旁叫着他,桓衡让奶娘将桓澜抱出去,没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报信声:“大人,盛京的信。”
“拿过来!”
桓衡开心出声,信使将信奉上来,桓衡看了一遍后,面色冷下来。
魏华直觉不好,小心翼翼道:“大人?”
桓衡没说话,他将信扔下后,直接道:“让人准备行李备马,我要去盛京。”
魏华大惊,连忙追上桓衡,着急道:“大人,此刻桓书刚刚上任,您就这样走了,荆州不管了吗?!”
“不要了!”桓衡怒喝出声:“蔚岚都要成亲了,我要什么荆州!”
魏华微微一愣,桓衡清点了人,随后还是吩咐了自己的亲信:“让荆州的人盯紧桓书,找条条框框限着他,先磨一磨他的锐气。我五日就回来。”
哪怕口头上再冲动,他也不是当年不管不顾的桓衡了。
听到蔚岚要成亲,魏华也坐不住了,见桓衡是下了决心要去盛京,赶忙跟上桓衡,着急道:“大人,我也去吧!”
桓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从管家那里接过行李,便起身赶了出去。
魏华和桓衡驾马往盛京方向奔去,冬天的幽州十分寒冷,风都像刀子一样,桓衡面色不改,淡淡同魏华开口。
“她离开北方后,我独自走过了她在北方时所有的脚步。有人告诉我,在我答应唐莫那天,其实她正一路向幽州赶过来。”
“我想她也许是想阻止我。”
“可是她没来得及,”桓衡语气淡淡的,但也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自己的话,比这冬日的北风还要刺骨,他控制了所有情绪,麻木道:“可我希望我赶得及。”
魏华愣了愣,他其实一直是不太喜欢桓衡的。当年蔚岚护送他来北方时候,他就说过,如果桓衡敢辜负她,他一定宰了他。而后,他真的辜负了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桓衡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居然头一次有了那么些怜悯。
他多想和他说,你赶不及了,桓衡。
因为很早很早以前,在三年前,她决心离开北方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他只能陪伴着桓衡一起,往那遥远的盛京赶去。
两方人马为了新政的事情吵吵嚷嚷了大把半个月后,很快就迎来了蔚岚和谢子臣两人的婚礼。谢子臣作为谢家顶梁柱,席面有几百来桌,而蔚岚人脉也是极广,两人合计合计后,粗略一算,大概是有五百来桌。
两人思索了一下,若真的摆了这么大的架势,怕是要惊动天子,这不是喜宴,这是一场足以撼动盛京政权的政变。于是两人删删减减,最后只摆了一百桌。
成亲前一天晚上,谢子臣极其有觉悟回了谢家。当天晚上一晚上没能睡觉,翻来覆去想着蔚岚。
谢铜有些不耐道:“公子,想见就去见吧。”
“不行,见面不吉利。”谢子臣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赶紧睡觉了,不睡觉的话明天不能当一个最好的新郎官。
然而他怎么都睡不了,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去见一下蔚岚。
他大半夜翻了墙,爬到蔚岚窗户口,里面灯火亮着,蔚岚似乎也是没睡。他的身影落在窗户上,蔚岚正在试嫁衣,抬头看见了那个影子,便忍不住笑了。
“子臣?”
说着她给了染墨一个眼神,就要让染墨去开窗,染墨一动,谢子臣便道:“不要开窗,老人家说,见面不吉。”
谢子臣想来是不喜欢信这些的,然而这一次,他却容不下任何差池。
蔚岚其实心里也很紧张,谢子臣这么说,她自然也就不强求,将染墨挥退后,她走到窗前来,靠在窗户上背对着谢子臣道:“子臣来做什么呢?”
她挽了女子的发髻,从背影可以看到,她穿着女子的衣衫,腰身用腰带系紧,可以从影子上看见那婀娜的线条。
谢子臣光是看着这个影子,就想象出了那美丽得惊心动魄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