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饿了可以采蜜,蝎子饿了那就真完了,那小混账会把一切能塞进嘴里的东西腐蚀得乱七八糟。听见他的话,易真这回是真的松了口气。
“谢谢,”他说,“所以,你能不能把手放开了?”
“这是贴身保护,”容鸿雪面不改色,“你虚弱了一天一夜,你知道能趁这个时间来暗杀你的机会有多少么?”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就是刺客!”易真没好气地说,“事实上我也不清楚我怎么能在这个情况下睡这么死……但我现在已经醒了,所以,把手拿开。”
容鸿雪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心情似乎很好地松开了手。
他这么干脆,倒让易真心生疑窦:“说起来,你没趁我睡着的时候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容鸿雪本来已经重新拾起了那本书,听见易真的问题,他又神情平静地把书签夹进去。
“小真,”他沉吟片刻,“我们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易真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这么正经的表情,他狐疑道:“怎么?”
容鸿雪拍了拍身边:“你坐下。”
易真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俩,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坐在床沿,容鸿雪开口,斟酌了片刻,说:“我之前说过,我轻视你,现在我收回这句话,我尊敬你,我尊敬你作为主角,为这个世界付出的一切。”
易真一时间不知道该意外他话里的哪个点:“什么尊不尊敬的,你知道……”
“我听见他们说的话,想必那些外来者毁掉的世界,或者想要毁掉的世界,远不止我们这一个,对不对?”容鸿雪问,“他们一定不会先来对付我,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面临的危险,都比我大了太多。”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拼命,就像身后有鞭子在笞打你,像你下一刻就会死去,所以要在死之前做完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我很贪婪,我渴望的东西必须要牢牢抓在手里,别人多看一眼都是找死,但你的贪婪更甚于我千百倍,小真。”
容鸿雪静静地凝视易真的双眼:“其实你在台上,跟那六个人交手的时候,我看出来凶险,当时的你像是行走在刀尖上。我完全可以在那时候插手,他们会死得很快,快到和暴毙一样,不会有人发现是我动的手脚。可我犹豫了,我知道那是你的战争,是你渴望,而且执意要去做的事情。包括我在内,你的决心已经超过了所有人。”
“我们是世上仅有的同类吗?——是的。”
“我们可以相互信任吗?——很难,你瞒了我一些事,我也骗过你很多次,但我们能学着尝试。”
“我们可以相互包庇吗?——当然,你不是好人,我更不是。”
他自问自答了三个问题,最后一个,容鸿雪看着易真,微微地笑了起来。
“那么,我们属于对方吗?”
易真沉默着,没有说话。
“——真遗憾,过去不属于,现在一样不属于。”
容鸿雪的声音很低沉:“此时此刻,我愿意尊敬你,我尊敬你的决心,尊敬你展现出来的实力。当然,我是男人,我有冲动和欲望,对你尤甚——可是,既然你不属于我,并且我对你抱有尊重之情,那我就不会对你再做出冒犯的举动。”
易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在心中竭力消化着他说的内容。
“你、我、这……”他难得打了磕巴,“你……你真心的?”
容鸿雪思索了一下:“是否由于我的前科太多,使你怀疑我还在逗你玩?”
“……对。”易真点了一下头,“因为你的前科太多,所以我觉得你还在……找乐子。”
“嗯……有意思。”容鸿雪说,“那我换个说法,看你会不会适应一点:我现在不动你,是因为我们还不是正经的情人或者伴侣关系。反过来说,等你同意的下一秒,我就会重重地弄脏你,让你哭哑嗓子,喷出来的水把床单都浇得湿透,全身沾……”
“砰!”
易真面无表情,一拳狠捶在容鸿雪脸上,然后转身开门,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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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终于醒了!”李有灯和舍心听到他满血复活的消息,赶紧过来确认,“靠,打了三场,可没把我们累死,你的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