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祁让五岁那年的春天,让让吵着要出去扑蝴蝶,祁月白利用现有的工具做了一个扑蝴蝶的小网兜,带着祁让去花园玩儿。
那天的阳光很好,花香扑鼻,五颜六色的蝴蝶翩翩起舞,美不胜收,就连祁月白都被这样的美景晃了眼,更何况小小年纪的祁让,追着最漂亮的紫色蝴蝶不肯放弃,早忘了哥哥之前交代他的要注意安全。
祁月白一个分神的时候,祁让不小心扑进了玫瑰花从,身上一下子被划出无数道血痕。
小小的祁让浑身是血坐在玫瑰花从中嚎啕大哭,唤回了祁月白的注意力。
祁月白也是后悔得不行,赶紧过去想把让让从玫瑰丛里抱出来,没想到他还没碰到让让,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拖了回去,还没看清楚那人是谁,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落了下来。
那一巴掌把他打蒙了,整个左耳一片嗡鸣,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叫骂声钻进他的脑子里,疼得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贱种!我就知道你对让让心怀不轨!以为我不在就偷偷欺负让让,不愧是孤儿院出来的贱种,心思比成年人都重!这次你把让让害成这个样子,我看谁还保得住你!”
“我没有故意伤害让让,只是一时分神……”
祁月白已经习惯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也知道他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解释,但他还是顶着耳鸣带来的尖锐疼痛,尽量冷静地反驳。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了祁月白的解释。
“贱种!你还敢狡辩!别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清楚得很!当初就是你故意把我推下楼梯,不想让让出生。在老太太面前装得一幅乖巧的模样,实际上你巴不得让让出事吧!”
“我告诉你,不可能!只要有我一天在,你就绝对不可能越过让让拿到一分财产!”
这件事也是老生常谈了,云秀春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过一次,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认为是祁月白把她推下来的。
祁月白解释过无数遍,已经有些麻木了:“您摔倒的时候,我刚到楼梯口,家里的佣人都可以作证……”
云秀春也是一如既往地发狂似的踢打祁月白,大骂:“说谎!他们都在说谎!都在替你说谎!你骗得了别人,但你绝对骗不了我!我什么样的戏没演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嫉妒让让,你恨不得让让去死,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祁月白没有躲,也没有还手,说到底,他只是这个家里的外来者而已,只是在疼得意识模糊的时候,他会突然想起,让让还好吗?
那么小小的一个让让,白白嫩嫩的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浑身都被玫瑰花刺划伤了,坐在盛放如火的、馥郁芬芳的玫瑰花从中叫哥哥来救他,却看到疼爱他的妈妈疯了一般殴打他的哥哥。
让让……会不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