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结婚这件小事 凌伊丶 1907 字 2022-09-14

周朗夜一手拿手机,一手把一份看过的文件放入碎纸机,“我知道到了我们这种层面,有时候要考虑很多东西,财产啊,背景啊,是不是能够各取所需,这都难免的。”

“考虑过的人,可能得到了想要的某些东西。但是,如果没那么考虑,也可能得到别的馈赠。”

周朗夜说到这儿,自己暗暗摇了摇头。他不适合讲这种话,道理是不偏的,但讲完自己都觉得别扭。

最后他和邵承昀说,“行,昀哥,我今天话多了。你别见怪。”

邵承昀倒不至于往心里去,周朗夜劝他的并不是不在理,他应了句,“没事,代我问白老师好。”

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话说一半,意思到了。然后各自挂了电话。

邵承昀替辛榕终止了实习,回家以后也没提豪丽工作转正的事。

他像个恶人,生平第一次这么不坦荡。费尽心机。

辛榕在家一连待了一周。就像邵承昀说的,辛榕没让慧姨为难,哪儿都没去过。

退烧他用了两天时间,接着开始咳嗽,又是三四天。半夜咳得厉害时,邵承昀也醒过来给他抚背。他掩着嘴,下床去盥洗室,门虽然关上了,咳嗽声没断。

两个人在家几乎不怎么说话。唯独当着糖糖的面,还是寻常的样子。都会抱抱孩子,也尽量不让糖糖觉出异样。

这种情形实在难以形容,很多闹离婚的夫妻好像都没有他们做得这么好。会顾全着孩子的感受,不让她夹在中间为难。

但是沉默和回避没法解决问题,邵承昀不放辛榕离开,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辛榕病好以后,邵承昀没再那么强制地要把他关在家里。但是实习不让他去了,很明显的是不给他接触外界的机会,也不想让他独立。

辛榕有时在糖糖睡了以后,会出门去打球。去的仍是铁路局子弟校的那个旧球场。

他要打球便打,邵承昀没拦着。

人总归是活的,不能什么都不让做。

很多时候邵承昀都会去球场接辛榕。

一个开梅赛德斯的资本家,和那么一个小破旧的球场根本不搭。

邵承昀把车停在街对面,有时他坐车里办公,有时站在车外抽烟。

八月的平州,就算到了深夜也闷热难耐。

辛榕打完球,穿着湿透的背心,穿过街道,绕过车头,自己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这些夜晚,有别于邵承昀此前人生中常有的那些轨迹,却让他记得格外清楚。

他们之间没有对话,辛榕坐后排,仰头能喝一整瓶水,低低地喘着气。

邵承昀一面驾车一面从后视镜里看他。那是个模样俊美的男孩,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拿纸巾抹着自己汗湿的头发。

外面一闪而过的路灯映着他的脸,那张脸上有不羁,也有隐忍,会让邵承昀产生某种强烈的冲动。

这种打球的习惯一直持续到协议到期前一周。

邵承昀这晚有应酬,没去球场。他到家时,辛榕正好洗了澡从浴室出来。

辛榕近来在洗澡前后一直很避着他。感情没了,身体接触也不想有。

邵承昀还算克制,一连半个月没有动过他。

但是辛榕没防着邵承昀这时候突然回来了。他上身半裸着,下面穿了条宽松长裤,皮肤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气,刚一走出浴室,就撞见邵承昀,两个人都愣了愣。

辛榕没处可退,避开视线,正要走。邵承昀突然伸手在他颈侧的一处痕迹上轻摁了下,问他,“这怎么回事?”

很像一个吻痕,尽管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