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调情调得挺开心,周荏平看着就不乐意了,说:“都要拍杀青戏了你俩乐呵什么?过个生日就忘了自己要拍悲情戏了?”
“这肯定没忘,都记着呢。”贺闻宵说。
贺闻宵对自己情绪的把控能力很强,上一秒还笑意盈盈,下一秒就能演段悲剧让你哭出来,但温虞不行,他的演技还没到那程度,很容易被现实中的情绪影响。
为了让两人更好地入戏,周荏平下了命令,让贺闻宵故意冷落温虞,不准跟他说话,不准对他笑,也不准无事献殷勤。
贺闻宵追人追得正起劲呢,这命令简直能让他憋屈死。但憋屈归憋屈,拍戏就得认真对待,贺闻宵还真做到了不搭理温虞。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天,剧组也在刻意营造低沉的氛围,大家都不怎么笑了,对温虞也没之前那么热络,虽然知道这都是导演安排的,但被冷落久了,温虞的心情也跟着消极起来。
杀青戏容不得一点马虎,如果演员状态不对,周荏平宁可拖着不拍这场戏。
好在温虞对这事很认真,反反复复地琢磨剧本,让自己重新回到了路沅白这个角色。
正式开拍那天雪停了,马路上结了层厚厚的冰,寒风萧瑟,天阴沉沉的,让人的心情也笼上了一层阴霾。
剧中路沅白跟袁齐的感情几乎被现实消磨殆尽,他们心里明明还在乎对方,但就是回不到过去了,吵架成了家常便饭,吵完袁齐也不会跟以前一样巴巴跑过去哄人,而是摔门而去。
袁齐走后路沅白也没什么心情待在家里,两人在寂静寒冷的夜中离开家,原本温暖的屋子变得冷冷清清,路沅白的父亲就在这时找上门来。
他赌博又输光了所有的钱,来找路沅白要钱却发现家门没锁,他直接偷走了两人放在抽屉里的银行卡跟现金。
等路沅白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爹拿着这些钱去赌,现金全输光了。怒极的路沅白直接冲过去砸了他爹赌博的场子,把人连拖加拽地扯到了马路边。
故事的最后就在这漫天雪景中展开
“你为什么要动那些钱!谁让你动的!你他妈想死吗!”路沅白真是气疯了,那些钱是他跟袁齐所有的积蓄,欠华誉的钱还没还完,现在一切都没了。
他爹喝了酒,红着脸嚷道:“我是你老子,给我点钱花怎么了!”
路沅白气得眼眶都红了,他早已不复少年模样,头发杂乱,下巴上的胡子也没刮,身上就穿了件破旧的毛衣,一身绝望地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活了这么多年,年少时为了所谓的爱情无所畏惧,走上社会后又为了钱拼死拼活,到最后感情被耗光了,钱也分文不剩,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他爹还在嚷嚷:“你个臭小子这个多年也不知道来看看你爹,我养你这么大我容易吗,你倒好,挣的钱一分都不给我,我拿你点用怎么了!”
路旁的车呼啸而过,来来往往的人对路沅白投出诧异的目光。
太冷了,路沅白想,怎么会这么冷,这个冬天太过吝啬,连一点温暖都不肯给他。
“你养我?”路沅白死死地拽着他爹的衣服,目光阴冷骇人,“你养过我吗?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你管过我!你怎么还有脸说这些,你怎么不去死!”
他很少有这么歇斯底里的时候,他爹被吓住了,嘟嘟囔囔地甩开他的手,“你别拽我,我要走。”
路沅白哪能撒手,冷声道:“你走哪去?不把钱还给我你就别想走。”
他爹也急了,拼命反抗起来,路沅白现在力气足以控制住他,两人在马路边起了争执,路人看到直接报了警。
“你他妈放开我!”他爹扯住路沅白的胳膊猛地咬了口。
“艹!”路沅白吃痛,下意识推了他一把。
两人本就在马路边,这一推直接把他爹推到了马路上。
路沅白死死皱着眉,还没来得及伸手把他拉回来,瞳孔骤然一缩,“小心!!”
话音未落,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猛地将他爹撞了出去。
“砰 !”
这一撞就是数米远,腿都撞断了,血洒了一地,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