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宵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就忍不住逗他:“过不了咋办,估计得抽好几支。”
温虞掀开眼皮瞥他一眼,说:“过不了我就生气。”
贺闻宵扑哧一声,低着头笑。
这人一本正经地说自己要生气,简直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笑什么呢,过来准备!”周荏平一看他笑就冒火。
两人走到位置沉入情绪,眼神跟表情都仿佛换了个人。
“Action!”
路沅白一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他狠狠皱了下眉,捂着鼻子走进去,看见站在窗边的袁齐,“你不是答应我不在家抽烟吗?”
袁齐连忙摁灭烟头,转过去看他,“我以为你晚上才回来,我开着窗散味呢。”
路沅白脸色不好看,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对着面前插满残花的花瓶发呆。
“怎么了?”袁齐小心翼翼地坐过去,又怕自己身上的烟味熏到他,不敢靠太近,轻声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路沅白沉默良久,低声说:“我被辞退了。”
袁齐一愣:“辞退了?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啊?”
路沅白对他很不耐烦,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不想干了。”
他回老家后就一直在一家餐馆打工,平常的工作就是端盘子洗碗,起早贪黑,还要受一肚子气。
今天就是因为一个客人摸了他一把,路沅白直接泼了人家一脸水,餐馆经理让他给客人道歉,路沅白早就受够了这个鸟气,梗着脖子什么也不肯说,直接被经理当众辞退。
但这些事他不想跟袁齐说。
说了也只是抱怨,好像他们俩这么多年只能相互抱怨,什么出人头地的事都没干过。
袁齐在一旁一直问,路沅白让他给问烦了,噌地站起来,看着他说:“我说了我很累我不想说,你能不能闭嘴啊。”
袁齐脸色也变了,皱着眉:“你最近怎么这么大脾气?”
“我脾气大你才知道?当年隔三差五跟我打架的是你吧。”
路沅白说完转身要走,袁齐一把把他摁下。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时常会有摩擦,通常情况下两人吵着吵着就吵到床上去了,没有什么是打一炮解决不了的。
但现在路沅白趁着粗气推开他,闭了闭眼说:“……你别碰我。”
袁齐身上有他最讨厌的烟味,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抱歉……”袁齐刚刚也有点情绪上头,收回手站在那里,哑声道,“没伤着你吧。”
他力气大,刚才那么一摁没收着劲。
路沅白没说话,自己扶着地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进了卧室。
他走后袁齐依旧站在原地,有些愣,也有些茫然。他缓缓坐在地上,看着花瓶里的枯枝突然红了眼眶,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父亲患病已经是去年的事了,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华誉给的钱两人一直在还,袁齐知道华誉的卡号,每个月两人都会往他卡里打钱。
钱太多,一时半会还不上,两人拼命打工拼命赚钱,袁齐还在工地上闪了腰,留了病根。
生活的重压让他们喘不过气,没有精力和财力去搞浪漫,以往袁齐隔几天就会给路沅白带回一束花,大部分都是路边摘的,但路沅白喜欢,细心地把它们插进花瓶里。可现在花全都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