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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闻宵这一场戏拍了将近两个小时,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天热得像蒸笼,工作人员扎堆蹲在树荫下吃饭,温虞也找了个阴凉地,就那么坐在台阶上吃。
盒饭是剧组统一订的,除了贺闻宵是素餐,别人的盒饭里都有肉。
宋沁买了两包压缩肉,给温虞送去一包,剩下一包偷着塞给贺闻宵。
贺闻宵没要,说她:“你这要是让周导看着,他得把你撵出去。”
宋沁笑嘻嘻的:“偷着吃口没事。”
“不吃。”贺闻宵是个有原则的,减重是正经事,不是闹着玩。累了一上午,素餐吃起来还挺香。贺闻宵吃完点了支烟,坐在椅子上吐烟圈。
不远处温虞背对着他,贺闻宵吸了口烟,问宋沁:“他吃的什么?”
“啊?”宋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恍然道:“就普通盒饭呗,有鸡胸肉有蔬菜有米饭,看着还行。”
贺闻宵说:“把这包压缩肉也给他送过去。”
“啊?”宋沁又愣了一下,一顿饭吃两包压缩肉会不会撑?
温虞仍然坐在那,旁人都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小关也不知道去哪了,就剩他一个。贺闻宵看着他的背影,心想,瘦了。
宋沁还在发愣,贺闻宵手指夹着烟,看她一眼:“啊什么,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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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两人的对手戏,还是打戏。
拍摄没有按照时间顺序来,先把废弃工厂这边的镜头拍完。
衣服造型变化不大,温虞右脸化了个隐隐约约的巴掌印 被他那个酒鬼爹打的。
路沅白的原生家庭是不幸的,父亲酗酒好赌,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因病去世,表面上还算平静的生活瞬间被打破。
母亲治病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父亲也变得更加暴戾。十岁之后路沅白就没上过兴趣班,也没买过玩具,他跟着父亲住进了地下室,穿的用的都是别人剩下的。不仅如此,他经常被打得浑身是伤,要一次学费就要挨一次打。
这次还是因为学费。
十七岁的路沅白不像小时候那样无力反抗,但真跟一个成年男人动起手还是弱了点。被扇了一巴掌的路沅白夺门而出,漫无目的地走到了这处废弃工厂。
调整好情绪的温虞出现在镜头中,周荏平朝贺闻宵喊道:“准备好了没?”
贺闻宵比了个“ok”
“Action!”
夜已经很深了,这边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地面凹凸不平,路沅白踉跄了几下,找了个大石头坐着。
他的校服领子被扯烂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从脖子到侧脸都是被打过的痕迹。路沅白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就这么坐着,看着虚空中的某个点,目光是沉静的、灰暗的。
“我艹。”
一声低骂伴随着清晰的脚步声忽然出现。
袁齐一路跑到这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撑着膝盖喘着粗气,一抬头看见前边坐了个人,还是熟人。
“怎么又是你。”袁齐有气无力地扯了下嘴角,看着路沅白说,“大晚上在这装鬼呢?”
路沅白没理他,连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