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玉把一支不能用的旧钢笔放进第一个坑中:“这是我爸。”
一本医书从他指间脱落,掉进第二个坑,静静躺着。
他呢喃:“这是我妈。”
接着是第三个坑。
梁白玉摩挲手表,指腹按着表盘:“这个啊,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剩下的呢?”他看一眼最后一个坑,对着空气自问自答,“挖着玩儿。”
“不告诉别人。”
“嗯,谁都不告诉。”
梁白玉把四个坑都填了,前两个放了东西的坑压得很严实,后两个空的土很松。
毛栗子成了村里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零食加菜。
梁白玉也吃,他从铁罐子里抓了一小把,边用牙咬开,边把玩手上的东西。
一块碎布。
这是他那天夜里从墙洞上扯下来的,布料没起球,还挺新,浅黄色的,乡下扯不到这种布,得去县城扯。
爬洞进他家的人啊……
啧。
梁白玉将碎布放在长桌上的遗像后面,他吃着毛栗子往外走。
大清早的,各家的烟囱口都在冒烟,有清亮的铃铛声从远处传来,一辆自行车经过他家门前。
骑车的是个Alpha男人。
后座是杨玲玲。
梁白玉坐到竹椅上面,瞧见那辆自行车骑走了,又骑回来,停在他面前。
“白玉!”脚撑地的男人一脸惊喜。
梁白玉饱满干净的指甲抠着栗子壳,眼里透着疑惑:“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的长相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帅气,气质很不错,衣着谈吐上也挺讲究,他梳理头发,手上的金表闪闪发亮,“我是赵文骁啊,以前就住在你家屋后。”
梁白玉拨掉腿上的碎栗子壳:“啊?”
赵文骁一副久别重逢的激动神色,自作多情的跟他叙旧:“小时候我们总一起玩,你骑着我爬树掏鸟窝,我带你搓泥巴造大房子……”
梁白玉说:“小时候的事,我不太记得了。”
“那时候病了一场,丢了一些记忆。”他蹙了蹙眉心,模样无力忧伤得让人也跟着难过。
赵文骁愣住。
“你们慢聊。”杨玲玲调整好背包带子就从后座下来,自己赶去学校。
赵文骁尴尬的咳了两声。
“等等我。”他推着自行车追上杨玲玲,转过头对梁白玉扬手,“我先送玲玲去学校了,咱们回见!”
梁白玉咬着栗子,笑眯了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