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然抓住机会,试探着开口,“要不要尝尝看?”
岑蔚摇摇头,把筷子伸向了旁边的地三鲜。
周然放轻语气,哄她说:“我们可以先试试,慢慢来。”
岑蔚抬眸看向他,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不是不想吃,也不是不能吃,我是......不允许我自己吃了。”
周然蹙起眉心。
“我有的时候觉得,奶奶说得也没错,又不是一命换一命,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吧,我那些纠结算什么呢?你们都和我说,不是我的错,但我觉得就是我自己不懂事,没有把这件事处理好,对不起他,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自己,所以就当是赎罪吧。”
周然放下筷子,牵住她的手,沉声说:“岑蔚,你要真想赎罪,你更应该好好生活,健健康康的,不是用这种办法来惩罚你自己。”
岑蔚鼻子泛酸,她眨眨眼睛,声音低了下去:“他也这么说。”
“留给我的信里,说不怪我,说他这辈子没法补偿我了,他去了下面会帮我祈祷的,让我只管幸福就好了。”岑蔚提起嘴角,红着眼眶说,“哪有要死的人劝别人好好活下去的,这算什么?”
周然站起身,把她抱到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的怀抱永远宽大温暖,岑蔚安心地依偎着,像倦鸟归了巢。
“我不知道要怎么帮你。”周然坦白他的无措。
“不用帮我。”岑蔚说,“没关系,我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我当然希望你能再更好一点。”
岑蔚抬起脑袋,胳膊圈着他的腰。
周然眼睛里的那些情绪被她看见了,炙热而真挚,烫得她心尖发颤。
“那我尝一小口?”怎么说也是当地特色菜,回去了就吃不到了,她劝说自己。
周然笑着点头:“行。”
有些凉了,但味道不错,酸甜口,正合岑蔚的口味。
周然问:“好吃吗?”
“还行。”太久没碰荤腥,嚼到白肉的时候岑蔚还是觉得腻,她忍住反胃感,嚼完咽了下去。
周然把剩下的肉放到她碗里:“今天就先吃这一块,回去了我往粥里加点肉末给你试试。”
岑蔚点头,乖巧地应好。
吃过午饭,她问要不要出去转转,但周然看上去兴致不高。
听见他打了声哈欠,岑蔚问:“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今天一大清早就醒了。”
“嗯。”周然脱了外套,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半夜迷迷糊糊地想去抱你,忘了你不在,捞空了,把我自己吓醒了。”
岑蔚弯唇笑起来,爬到他身边也钻进被窝里:“我还以为你认床。”
周然伸开双臂,岑蔚靠过去,这是他们都最舒服的姿势,已经是习惯了。
“准确地说是认你。”
岑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睡吧,到点了叫你。”
“嗯。”周然闭上眼睛,适意地叹了声气。
岑蔚一个小时前才刚醒,没有困意,躺在他身边刷手机。
彭皓一早上没看见她,在群里艾特岑蔚,问她去哪里了。
岑蔚打字回复说:酒喝多了,头疼,在房间睡觉呢。
有同事说她那里有药,可以给她送过来。
岑蔚赶紧拒绝:没事,我再睡一会儿就行,不严重!
苏晚忆突然冒泡,问大家有没有看到老板,说自己找不到他人。
同事们要么说没有,要么说好像在电梯里遇到他了,但不知道他去哪了。
周然睡得正熟,岑蔚怕是有要紧事,又不能直接向苏晚忆打听。
她小心翼翼地伸长手臂,够到周然枕边的手机。
他没设密码,岑蔚解锁后点开微信,苏晚忆五分钟前问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