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当年同在一个庄园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好到在同一个锅里吃饭,毕竟不是一家人。时间的流逝,会让人误以为、过了那么多年会让情意更深,就像酒一样,实际上可能并非那么回事。
主要还是因为现在是李勇有求于人,却不能给陈石带去什么好处。
陈石跪坐在对面的草席上,问道:“兄遇到了何事?”
李勇想起,刚才在坝子里时、陈石观察周围的动作,似乎担心被邻里发现似的。官府应该正在通缉刺客,陈石或许已经知道了李勇干的事?
但也可能是李勇想多了,他这些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确实疑心很重。
李勇道:“本来想去河内郡找个熟人,不料路上遇到几个汉子、起了口角,动起手来,我慌不择路跑到了中条山这边。想着贤弟在河东郡,便过来让贤弟接济一下。给贤弟添乱了。”
陈石摆手道:“无事无事,兄能想到我,我真心高兴。只是没料到,兄还记得我这个地方。”
李勇皮笑肉不笑道:“贤弟刚置办这块地不久、我便曾来过,确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先前我也寻思,贤弟可能已不在此地,没想到一来就寻见了人。”
陈石感慨道:“这地方有点偏僻,但挺好的。时至今日,我只想安生本分地找个地方过活。”
李勇点头道:“如此挺好。贤弟放心,我在这里呆不了太久,稍稍养一下伤,借一些干粮就走。”
陈石曾是司马家的人,躲到这么个地方就是怕被牵连;他与李勇也曾是好友故交,所以应该不敢对官府说什么。
而司马家亦已覆灭,只剩下司马师躲到了千里之外的汉国。司马师的人、比如蔡弘,很难找到此地,甚至记不记得有陈石这么个人也难说。
陈石也不是奸细卧底,与蔡弘那种人没多少关系,临时要联络也千难万难。蔡弘现在何处,谁知道?
因此李勇过来找陈石接济,只要别长期住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主要是李勇也没什么选择,他现在确实很需要别人的帮助。
这时陈石拉下脸道:“刚来兄弟这里,怎么就说要走?卿只管安心住着,兄弟家里条件不太好,山珍海味没有,粗茶淡饭、卿别嫌弃便是。”
他接着说道:“一会我为兄烧些热水,找一身干净衣裳,兄先沐浴更衣、好生歇息一晚。明早我再为兄寻药……臂上的伤便是歹人所伤?”
李勇点头道:“对方人多,寡不敌众,挨了一下,大概只是皮肉伤。”他立刻岔开话题,“贤弟打算就在这地方安家度日了?”
陈石道:“此山周围一大片地都是我的,还收了些附农。地方不错。”
李勇随口问道:“贤弟娶妻了?”
陈石笑着摇头道:“还没有。”
李勇比陈石大不了几岁,已经娶过两次妻了。李勇便用随意的口气道:“早该娶妻生子了,这样才能安生下来。”一边说,他一边还暗忖,安分一点好、安分的人不主动去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