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俄特勒皱眉道:“如果不管这帮人,咱们被他们在后面黏着,到了华清宫不是要面对腹背受敌的情况?”
“没有太平公主的手令,奉贤县的守捉敢私自率军队逼近华清宫才怪,事后他不怕黄泥巴掉进了裤裆?以我对大唐将官的了解,他最可能采取的应对举措是一面集结兵马准备,一面向华清宫急报,但绝不会轻易逼近皇室行辕!咱们大唐上下官府有一套办事规程,只要是当官的很少有人会无视规矩……何况我们这股人虽然可疑,暂时却没人能确认是干什么的。”张之辅急道,“你信我一回,千万别恋战耽搁时间,贻误了突袭的战机!”
虽然这里的人马绝大部分是突厥兵,都听命于同俄特勒,但是同俄特勒听张之辅说得有理,也不刚愎自用很快就采纳了张之辅的建议,下令大张旗鼓向南急行。此时此刻什么隐蔽之类的事儿自然是顾不得了。
……很快就证明张之辅对唐朝体系的熟悉与了解,几乎所有的事儿都被他的预言说中,唐军追兵追了一阵子就没跟上来了。同俄特勒也感到很不可理解,如果按照草原人的情况,追兵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追赶。
接下来的事儿亦如张之辅所料,奉先守捉接连派出三道急报连夜狂奔华清宫禀报军情。军报使者到达华清宫时仍是半夜三更,人们早就睡下了,使者拍打着宫门大声嚷嚷,很快就被守军拿住盘查。
华清宫的官吏还算称职,获知了紧急情况后马上向长春殿报去。住在星辰汤那边的薛崇训也很快得知情况了,他直接批了一件毛皮大衣,袜子也不穿赤脚穿上靴子就向长春殿赶去。
太平公主也好不了多少,本来已经宽衣睡着了,此时刚被叫起来自然是衣衫不整还来不及收拾。
“我看看地方官的详细禀报。”薛崇训短促直接地说了一句,然后从鱼立本手里得到了急报,扯开快速地看起来。所关注的无非地点和时间这些有用的信息。
太平公主站在床帐前面,让宫女侍奉她穿戴,并一脸怒色道:“半夜率军逼宫,这是要谋反?”
薛崇训心道:废话。
“鱼公公,赶紧去传羽林军将军集结所有兵马,各带军械结阵备战!”薛崇训回头直接下令道。
鱼立本忙道:“奴婢马上去办。”
过得一会太平公主的衣服也大致穿好了,不过一头长发却来不及梳理,只能散落披在背上。她的心情显然非常不好,问道:“奉先守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马过境?”
“大晚上的,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恐怕一时难以确认。”薛崇训执礼道,“母亲大人勿忧,军报上说敌军约一千多人,就算他们真逼到华清宫来了,儿臣率羽林军将其击溃便是。”
太平公主毕竟是见过阵仗的人,此时虽怒却未乱,很快又下了一道旨意:“着令华清宫周围四县驻军向中合围,不要让贼人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