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孙氏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一岁的美丽长辈,薛崇训实在没法有多少尊敬之意,除去表面的礼节他就是把孙氏当平辈看的,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多少罪恶感吧?
布置得脂粉气很重的闺房里被灯光洒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光辉,无论是那梳妆台上的各种胭脂水粉、铜镜木梳,还是闪闪光辉的珠帘粉色的绫罗幔帐,都给人秀气玲珑之感。与薛崇训自住的那间故意布置淡雅高远的起居室风格大为不同。
如此闺房内母女二人燕féi环瘦,丰腴与清纯并在,怎叫薛崇训不动心?他此刻几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只沉浸在如此暧昧的气氛之中。欢乐的心情让他口不择言,多有调笑之语,只逗得孙氏面红耳赤低着头无地自容。
这时孙氏却道:“我方进来前煮了一罐ji汤,就放在暖阁外面的桌子上,薛郎先去把汤喝了,容我与妍儿说两句话如何?”
薛崇训笑道:“一家子还有什么话我听不得的么?”
孙氏看着他没有说话,薛崇训只得说道:“成,那我一会儿进来。”他说罢一脚踢开刚脱下来的靴子,穿上了木屐,挑开帘子走了出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久了,就养成了许多坏习惯,他从来不收拾东西,因为总是有人在身边侍候着。
走出暖阁,果然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罐和一只xiǎo碗。薛崇训便坐了下去抱起罐子倒汤喝,本也没什么胃口,不过孙氏说是她煮的,一点不喝便不太好。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薛崇训好奇她们究竟要说什么自己听不得的,便起身走近一些,站在珠帘后面听着。安静下来注意听,倒是差不多能听见里面声音不大的说话声。
孙氏的声音道:“妍儿也该收心了,既嫁作人妇就该抓住属于自己的日子,做好本分才能脚踏实地。”
李妍儿软软地叫了声娘,说道:“你生我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
“不仅那样,我还得想尽办法保护你让你过得好,只要你能好好过完一辈子就行了……等你做了娘才明白我的心。”
薛崇训听到这里心下一怔,忽然想起太平公主来了,心下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之前沉i的那种yàn的yu望一时就消失了一大半。他实在听不得她们娘俩说亲情,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受浮上心头,脑海里一片凌àn。
“只是我……我对不起妍儿……”孙氏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又听得妍儿道:“我没有怪您……”
“别说了,是我不好。”孙氏打断了李妍儿的话,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
她说罢忽然转身走了出来,薛崇训慌忙坐到桌子前,待她掀帘子出来时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说完了么?”
孙氏点点头,眼框边还留着一丝泪痕,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早些歇息罢。”
“大人慢走。”薛崇训之前调笑的口气消失得干干净净。目送孙氏走了之后,他又在凳子上独自坐了一会,让他感到i茫不是孙氏母女的事儿,而是勾起了他的对太平公主的想念。母亲太平公主对自己的亲情究竟有多少,究竟有多纯粹,比得上孙氏对李妍儿吗?他感到有些i茫,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亲情欠缺才导致他如此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