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反应很激动,倒是薛崇训看起来还沉得住气,下令道:“让使者留下,待晚上扎营我们商议后再作打算。”
大军又按照原来的速度走了半日,然后上下各级按部就班地各司其职扎下营地修整。刚搭建好中军大帐,神策军主要将帅及薛崇训的幕府官僚便陆续进了帐篷,开始商议决定目前的应变对策。
刚得知鲜卑人要投降犬戎的时候众人都很愤慨,但坐下想办法时大部分还是冷静下来。王昌龄说道:“我有两个谏议:其一,应立刻传令陇右加强戒备,增援石堡城等要地,稳固防卫阵脚再图大计;其二,向伏俟城派遣使者对鲜卑人施压,尽量用优于犬戎的条件争取鲜卑人。待各处援军到达陇右,再布置与吐蕃军主力的周旋。”
王昌龄毕竟年轻威严不足,下首立刻有将领反对他:“伏吕决定要投降之前怎会没考虑到咱们的施压?现在只用使者几张嘴想劝他回心转意无疑痴人说梦,现在不救鲜卑人,不久他们就会从咱们的盟友变成敌人,对手的兵力增加到六十万,把陇右堵得死死的,咱们想河陇都困难,到头来只有凭借工事防御,这仗着还有什么味?”
“怎么救?”王昌龄没好气地看向那个将领反问道。
那人张了张无言以对,只得住了口。
王昌龄又道:“鲜卑人反叛之事证实薛郎的羁州国策合情合理,少民羁州在关键时候总是不如汉军靠得住。当初神策军从伏俟城撤军之后,陇右兵力不足便未依照议和条款再行派兵驻扎在吐谷浑,向使现在有数千兵马在伏俟城,伏吕怎敢轻易反叛?”
这时座次靠后的地方有个大汉说道:“王爷给咱一支马队,在他们接头的时候杀过去把伏吕那厮擒回来!慕容家不是不想投降么,伏吕死了不就没事了?”
众人一听面露嘲意的笑容,纷纷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有点眼生,这人长得像一堆小山似的壮,两腮全是黑须,一看就是个猛|男,原来是宦官杨思勖的那干儿子杨猛。
杨思勖骂道:“住口!你好好听着便是,插什么嘴?”
“咱们在这里不就是商量么?”杨猛怏怏说道。
杨思勖道:“诸军镇外是鲜卑人的地盘,现在被犬戎控制了大半,鲜卑人又要投降了,你去就是没头的苍蝇,哪里去找他们和谈的地方?又如何得知具体时日?别说捉伏吕,先被别人捉去了。”
张九龄声音不大地发了一句言:“何况鲜卑人是降是和不是伏吕一个人的意思,就算伏吕就缚,其他部落头领也会继续干,与大事无多益处。”
众将帅说了一阵看起来有些沮丧,说话声也稀疏了,纷纷转头看向薛崇训,可薛崇训也默然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