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训一听大喜,点头道:“此法甚妙,至少中选之人颇有胆量。”
但这时汤晁仁又无不担忧地说道:“我们这样做,只恐东都的文官上书谗言薛郎私植死士,居心叵测……”他回顾了一下左右,又低声说道,“这批人全是咱们河东的人,鲍诚、张五郎等三个旅帅不是自己人就是河东故人,且军费全由薛郎筹措……如此以来,这三旅兵力便完全握在薛郎之手!太子的人想插手也没缝。”
薛崇训听罢心下一动,默然片刻,皱眉沉声说道:“如果老是畏手畏脚,能干成啥事?就照你说的做!别管那些御史,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应付。”
汤晁仁抱拳道:“有郎君这句话就中,我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他说罢策马上前,从队列前面奔过,大声说道:“为肃清山匪挑选勇士,是骡子是马,溜溜便知!队正听令,按列试箭,畏惧者可以退出。”
喊罢,汤晁仁奔到靶子前,从马上跳将下来,站在一个箭靶下面,挥手喊道:“张五郎,试靶!”
只见一个面如刀削的青年将领策马从队列中出来,正是上回在黄河三门砥柱开始追随薛崇训的张家五郎,算来名士张九龄还是他的亲戚。张五郎一夹马腹,座下战马便飞驰而走,他于马上张弓搭箭,伏低身体,将弓弦拉得犹如满月一般,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只听得“砰”地一声劲气十足的弦响,那箭羽便向汤晁仁疾飞而去,正中靶心,力透箭靶,从中间穿过。
“好箭!”众将见张五郎身形潇洒,动作娴熟,又准又快,顿时不约而同地赞了一声。
汤晁仁吁了一口气,大笑道:“我第一个试箭,过关!以后我便兼任三旅校尉。”
他笑罢拉住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下令其他人以队为次序选兵。这时校场另一头几十个精挑细选的神射手也排成了一排,各带箭壶,搭箭上弦,先是对着地面,准备射那箭靶。
神射手都是挑选出来的,几十步之外射个靶子,基本不可能离谱地偏得射到人的脑袋上……但是见到别人用弓箭对着自己,眼睁睁那箭羽迎面飞来,心理压力可想而知,大部分人临阵之时会忍不住低头闪躲,还有人更夸张,干脆吓得扑倒在地。
不过这些兵募既然来吃卖命这口饭,还是有不少胆大不怕死的,每火(十人)中多则有一半人不会躲,少则二三人。如此一选,选满三百人便停止,再登名造册。
只忙乎了半个时辰,这事儿就算办成了,武将办事果然比文官要干脆爽快,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这时汤晁仁一拍脑门,说道:“忘记了一件事,薛郎要不要为这三旅勇士选个名儿?”
这么一提醒,薛崇训心道取个名儿确实比较给力,但取什么好……薛家军?那不是成心要让中枢提防么;虎贲?更扯淡,那是宫廷禁卫才敢用的名字,取这样的名估计立马就有官员上书说薛崇训那厮想当皇帝,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