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楚懋将匣子又给了郝嬷嬷后,回头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阿雾。
阿雾心里冷哼,只觉得楚懋多疑得可恶,以为谁都惦记你那点儿家底啊?
其实换了是谁都得觉得奇怪,一府主母上无婆母,还拿不到管家权,她能是真正心甘情愿吗,会不会暗地使绊子?
管阿雾觉得楚懋拿龌蹉怀疑伤了自己光风霁月,可人屋檐下,她不得不低头。必须得借机表明真心才好,否则她害怕今后郝嬷嬷那边有什么幺蛾子哩,就算郝嬷嬷没有,但是那位义妹就不好说了。
因为这位义妹,阿雾已经回忆起她身份了。
待两人重入座后,阿雾有意陈一成陈情,表一表真心,例如,王爷乳母就是妾乳母,妾是由衷地高兴郝嬷嬷能管家,妾也会跟着她好好学,定然不会让王爷为后宅事情分心云云。若是能说得楚懋略微内疚,那能再讨要一点儿好处就好了。
阿雾深谙言语妙处,有时候做得好,未必赶得上说得好。
不过阿雾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楚懋问道:“王妃可有小字?”
“呃。”阿雾完全没料到楚懋会是这个开场白,愣了愣才道:“妾小字是勿忧,家里人都叫我阿勿。”
“阿勿。”楚懋重复了一次,“很少听女儿家用这个勿字单称。”
问得这样仔细,仿佛他真很关心似,阿雾心里腹诽,嘴上丝毫不慢地道:“是,所以妾喜欢山幽云雾多雾。”
楚懋心里一禀,雾气轻薄,遇日则散,不是长寿之名,而且,自己字“勤煦”,顾野王说,昫,日光也。
不过楚懋虽然顿了顿,还是又重复了一次,唇角略翘地道:“阿雾,雾凝璇篚,风清金悬,好字。”
阿雾唇角也笑了笑,她名字自然是好名字。
“阿雾,你是我王妃,这内院本该交到你手里,刚才委屈你了。”
阿雾赶紧站起来,诚惶诚恐,“王爷,我是……”本来大好时机述衷情,但是奈何楚懋摆了摆手,打断了阿雾表演。
“我自然知道你是真心实意。这种事情可没几个人会拿来做人情。”楚懋打趣道,“你是为我着想,敬着姑姑,可我却不能把你体贴视作理所当然,阿雾。”
阿雾听了这番话,心里比寒冬手捧暖炉还舒服,若非有前仇旧怨,阿雾指不定就被楚懋“礼贤下士”给笼络了去。
“我这个四皇子虽然处境不算好,可毕竟是圣上亲封祈王,也有封邑和几处田庄,明日我让李延广把账册和钥匙送来与你,今后就请王妃帮我打理。”
楚懋说得轻描淡写,可实际上他赋予阿雾权利非常不小,寻常皇子,这封邑和田庄就是他所有生息处了,相当于整个家底儿都交给了阿雾,内院支出都是每月到外院来关,而外院银钱从nǎ里来,就从这封邑和田庄来。
阿雾相当于扼住了内院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