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吻定终身 北途川 7804 字 5个月前

同事来看她的时候,知道沈纪年请假在家专门照顾她,惊得下巴壳子都要掉下来了,“日哦,人比人气死人了啊喂!我怀孕那会儿,我老公嘴上说着心疼我,巴不得整天不在家呢!其实我还理解了,我那时候脾气很差,特别爱指使他做这个做那个,他会烦很正常,没对我发脾气我已经觉得他其实很靠谱了。没想到大神这种人设……算了算了,长得帅会赚钱就算了,还专情,你这人生是开挂了吧!”

盛夏骄傲地挺起胸脯,“怪我过分美丽。”

同事一巴掌拍到她脑壳上,“是什么激发了你的逗逼气质。”

其实人都是多变的,周围的人事会不断打磨我们的性格和脾气,会变更好,会变坏,都不一定。

盛夏说不上自己是变更好了,还是变更坏了。

年少那会儿,她其实性子比现在要沉稳,但内里其实很破碎,父亲的去世,生母的离弃,被人欺负,都像是一把重锤,捶打着她的神经,或者她被击碎,或者她遇刚则刚。她属于后者吧!骨子是那种不服输的性子,带点儿好战因子,那时候很暴戾,就藏在那副冷淡的皮囊下,童言形容她是一只被抛弃的幼豹,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但是警醒,她擅长蛰伏,可以一动不动趴很久,但有人靠近,她会毫不犹豫扑上去。

哪怕对方比她更凶猛,体积比她更魁梧。

那时候有很多人喜欢她的脾气,因为够强势,所以没人敢欺负,但很少有人喜欢她,披一身刺,谁又敢靠近。

但她所有的柔软和单纯都被沈纪年发现了,并且仔细呵护着,他很耐心地陪着她成长,因为和他在一起,她变得平和,身上那股暴戾和锋芒慢慢收了进去。

大学时候她其实就很平和了,偶尔几次发脾气,也能控制自己。

沈纪年给她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现在,她其实性格也不好,被她宠坏了,有点儿孩子气,很娇气,有时候还爱哭,比以前爱玩了,也有点儿任性。

但沈纪年对她一直都是那样的态度,小事上纵容,大事上严厉。

……其实没大事,她很多小毛病都是他惯出来的。

所以这个锅他得自己背。

盛夏第一胎很顺利,连最折磨人的孕吐都没有,牙口好胃口好,吃嘛嘛香。

就是吃得很多,为了控制她体重和各项指标,沈纪年愁得头都大了,每天板着脸限制她饮食,但盛夏一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他又心疼。

他觉得自己已经提前体验了养小孩的历程。

想给她最好的,又怕过犹不及。

他经常带着她出去玩,盛夏怀孕期间,去了很多地方,惯常是他开着车载她。

看过晚霞,望过日出,在北湖吹过风,在漫天的雪地里打过雪仗,怕她摔了,他一直牵着她的手,一条围巾两个人戴,窝在深巷的小店里吃馄饨。过年回g镇老家,他的床太小怕挤着她,又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睡,就打地铺睡在她脚边,大半夜上厕所,盛夏迷迷糊糊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她孕期一百多斤的体重踩上去,想想盛夏就觉得疼,他却先扶住了她,还安慰她说:“没事,别害怕。”

深夜刚睡醒还透着迷糊和沙哑的声音,对盛夏来说,已经是无比温暖的存在了。

感动地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结果两个人都没睡好。

……

双胞胎小兄妹长大了点,妹妹依旧很喜欢舅妈,出门的时候会牵着她的手说:“舅妈你慢慢走。”放烟火的时候,会让她站得远远的,“我放给舅妈看。”会拿糖和零食给她吃,给每一位来家里的客人介绍说:“这是我纪年舅舅家的,我舅妈!”看见沈纪年的时候,会挺着腰板,傲娇地说:“舅舅,我今天也有好好照顾舅妈哦!”

沈纪年夸她一句,“真乖”。她能高兴半天。

家里人都宠着盛夏,一点的体力活都不让她做,她没事就在外面晒晒太阳,出去散散步,和小孩子们一起玩儿点温吞吞的游戏。她爱上了打纸牌,结果一直输,输了就不开心,沈纪年会帮她赢过来,几个堂哥堂姐都鄙视她,但没办法,她有一个超强的后援。

之前孕检的时候看了,不是双胞胎,但是肚子是真的很大,她原本就偏瘦小,孕期胖了点,也没胖多少,扛着一个大肚子,显得格外笨重。

过完年留在了a市家里,后面几个月盛夏腿浮肿得厉害,走路都困难,沈纪年没事就帮她按摩腿,事无巨细地照顾她生活起居。

盛夏觉得他脾气对她是真的没脾气,什么都依着她。

爸爸妈妈已经开始给小宝贝准备婴儿房了,还有衣服啊玩具啊,想起什么都往家里搬。

盛夏肚子越来越笨重,晚上睡觉都很小心,平躺不下去,只能侧卧着,晚上经常起夜,每次醒过来,沈纪年都已经睁了眼,扶她去卫生间,盛夏经常说:“没关系啊!就两步路而已,没那么娇气啦!”

他总是轻描淡写回她一句,“这样我踏实点儿。”

其实他也紧张吧!哈哈哈哈哈,盛夏就知道,他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淡定的下来。

荷花正盛开的季节,盛夏羊水提前破了。

是上厕所的时候破的,她蹲在厕所里手脚发抖,颤着声音叫着:“沈纪年!”

他从外面闯进来,有一瞬间手都不知道往她身上哪里放,过了好几秒才镇定下来,一边联系救护车,一边把她安置好,然后让爸妈收拾东西,一家子急急火火地往医院去。

送进待产室的时候,盛夏回头看了沈纪年一眼,他似乎有些紧张,一直在搓着手,偶尔深呼吸一次,努力克制情绪。

盛夏本来很害怕,突然又觉得很感动,其实这几个月,虽然很辛苦,但一点儿都不难过,他一直陪着她,从每一次产检到每一餐每一饭,哭的笑的感动的伤心的每个瞬间,都有他的影子。

其实很幸福呢!

盛夏忽然就不害怕了,握着产床的抓手的时候,阵痛一阵一阵侵袭的时候,她一度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哭得声嘶力竭,助产士在边儿上陪着她聊天,一遍一遍安慰她,说再加油。

宫口开了一横指了……全开了……孩子露头了……用力啊……深呼吸……用力……妈妈加油,不要泄气……

盛夏好像全靠本能在跟着声音走。

后来彻底没了力气,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听见一声嘹亮的哭声,就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沈纪年就坐在床头看她,眼底微微泛着青,略显疲惫地对她露出笑意,亲吻她的手背,“辛苦了。”

盛夏摇摇头。

他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是个女孩,眉眼小小的,皮肤是透明的粉色。

她被扶着坐起来,软软小小的小人儿搁在她臂弯里的时候,是很奇妙地感觉。

之前两个人就商量了很久。

最后是沈纪年定的小名,女儿就叫“陶陶”,君子陶陶,是快乐的意思。他希望女儿快快乐乐地长大。大名就叫昭昭,昭昭,明也。

昭昭读起来就很好读,盛夏觉得不用起小名,最后只用了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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